刘丑奴是稷山盗出身的汉军士兵。
他和同屯的兄弟们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营寨前方的栅栏处走去,准备替换前面辛苦作战的另一屯士兵。
他们来到营寨前方的栅栏处,向前望去,只见从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直铺到了营寨的前方。
那景象,简直触目惊心。
满眼都是白波军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铺满了一路,仿佛一条由死亡铺就的道路。
他们刚刚靠近,一股非常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便扑鼻而来。
那味道,浓烈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他们虽然不是初上战场的新兵,但看到如此血腥的场景,也感到胃里一阵翻涌,非常的不适。
不过总算,他们这一屯的士兵没有丢脸,强忍着恶心,没有当场呕吐出来。
虽然白波军的士兵伤亡惨重,但是被困在山上的他们,陷入到一种绝望境地。
这种绝望让他们无比疯狂,无比凶残,就宛如饥饿的野兽,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和拼死一搏的决心。
他们居高临下,一波一波的发动冲锋,完全无惧生死。
那喊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天际。
刘丑奴他们这一屯的士兵,刚刚就位,就听见山上传来了号角声。
那声音,尖锐而急促,像是催命的符咒。
屯长和伍长在大声的喊叫,传达命令。
他们的声音在嘈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响亮。
刘丑奴紧张的检查自己的弓箭,手指轻轻摩挲着弓弦,感受着它的张力。
他仔细检查着自己箭筒里的箭矢,确保每一支都完好无损。
他放在身旁的长矛,随手就能够着。
除了长矛之外,还有一把长柄斧,也搁置在一旁,都是随手可以取用的武器。
山上的白波军士兵,向山下滚落被捆成一团的树枝杂草。
那些树枝杂草被点燃,瞬间冒出浓浓的黑烟,迅速蔓延开来,遮蔽着汉军士兵的视线。
“蒙面!”汉军屯长大声下令。
他的声音中带着急切和果断。
汉军士兵们迅速取出被浸湿的布巾,蒙在脸上。
那布巾上的水分带来一丝清凉,可以让他们不会因为吸入太多烟雾而头晕目眩。
他们透过浓烟,已经可以看见,大股的白波军士兵向下冲锋。
那些士兵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既疯狂又凶残。
他们的怒吼声在烟雾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营寨前本来有数条壕沟,现在早已经被尸体填满。
白波军士兵,踩着曾经同伴的尸体,毫不留情,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准备!”屯长大声下令。
他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坚定而有力。
刘丑奴抽出一支箭矢,搭在步弓上,箭矢斜向上方,他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将步弓轻松拉开。
“放箭!”屯长继续大声下令。
他的声音仿佛是战斗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个士兵。
汉军士兵们纷纷拉弓搭箭,弓弦声嗡嗡作响。
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如同巨大的蜂群振翅。
“嗖!嗖!嗖!”
无数箭矢飞向天空,如雨点般落下。
那密集的箭雨,在烟雾中撕开一道道缝隙。
白波军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的身体在箭雨中颤抖,鲜血四溅。
但后面的士兵依旧毫不退缩,继续冲锋。
虽然白波军居高临下,但面临着汉军箭矢如雨点般的覆盖,也是伤亡惨重。
鲜血染红了山坡,新的尸体堆积如山。
那血腥的场面,让人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
刘丑奴咬着牙,再次抽出一支箭矢,搭弓,放箭。
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在他身边,汉军士兵们也在不断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一壶箭矢刚好三十支。
刘丑奴的手臂已经感到了一丝酸胀,但他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不断涌来的白波军士兵,心中的紧张逐渐被愤怒和坚定所取代。
“这些不要命的家伙!”他在心中咒骂着,手上的动作却越发迅速。
身边的战友们也都咬紧牙关,不断地发射着箭矢。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布满了汗珠,但眼神中却燃烧着不屈的斗志。
白波军的冲锋依然没有停止,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
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有些人甚至被自己人的尸体绊倒,但又立刻爬起来继续冲锋。
“杀!”白波军中有人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疯狂。
汉军的箭雨依然密集,不断有白波军士兵倒下,但他们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刘丑奴的箭筒渐渐空了,他丢下步弓,一把抄起身旁的长矛。
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但是白波军的士兵依然冲到了营寨的前方。
他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不顾一切地涌向汉军的防线,眼中燃烧着疯狂与绝望的火焰。
前排的白波军士兵,他们手中拿着利斧,疯狂地直接劈砍起栅栏。
斧刃与栅栏碰撞,发出“哚哚”的声响,木屑乱飞。
刘丑奴端着长矛,双目圆睁,顺着栅栏的缝隙直接刺了出去。
一名白波军士兵躲闪不及,被捅穿身体。
“啊......”那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身体剧烈颤抖,随后倒在地上。
更多的白波军士兵开始不管不顾地攀爬起来。
他们状若癫狂,随手抬起地上的尸体,就堆在寨墙下方,形成落脚点。
那堆积的尸体,有的还带着温热,有的已经冰冷僵硬,让人毛骨悚然。
手持长柄斧的汉军士兵,站在寨墙上,怒吼着挥舞着斧头,向下凶猛的劈砍。
锋利的斧刃,沉重的斧身,挥舞带来的巨大力量,让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咔嚓!”一名白波军士兵的头颅直接被劈成两半,脑浆迸裂。
这名白波军士兵一声未吭,直接栽倒在寨墙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瞬间将地面染得一片污秽。
还有白波军士兵,一边攀爬一边投掷出手斧。
那手斧在空中飞速旋转,带着死亡的呼啸。
一名汉军士兵来不及闪避,被手斧正劈在面门上。
“啊!”他惨叫一声,满脸鲜血栽倒在地上,手中的武器也随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