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顾大公子来了。”门房禀报道。
白立宗站起来,看了眼段七,“快请!”
顾君生被推进来的时候,段七跑到他面前,“这么热,你怎么来了?”
“散散心,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严武低头,明明就是专门过来的。
说好的去珍宝阁查账,查到一半就大发雷霆!
要不是谢财说段姑娘大病初愈,没人在旁边照顾不行,主子的火还不知道要发到什么时候。
主子的嘴真硬。
段七不明就里,接过严武的位置,“你把抹额摘了吧,这府里干净的很。”
顾君生摘了抹额,放入怀中,“看你神情,可是遇到问题了?”
“嗯。”
段七将目前掌握的情况一一说给顾君生听。
“若是有鬼魂就好了,我还能问出来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我那通天的本事都用不上了,真是可惜。”
顾君生让严武拿出冰糕,“母亲让我带给你的,降暑用。”
看段七吃的香甜,顾君生这才注意到旁边坐着的白立宗。
他拱手行礼,“叨扰公子了。”
“顾大公子客气,本就是我有求于姑娘,说不上叨扰。”
白立宗在脑海中搜索关于顾君生的记忆,十岁的时候名动京城,十三岁与礼部尚书的女儿订亲。十五岁意外受伤,残了双腿后,就深居侯府,很少在外露面。
外人传他温文尔雅,脾性和善,可是上一次从自己怀里要走段姑娘时,神情可是要杀人的,周身气势强大到让自己不得不把段姑娘给他。
顾君生真的是外界看到的样子吗?
“君生你说,她防备什么呢?”
段七放下碗,接过顾君生递过来的帕子擦嘴。
顾君生替段七和自己摇起折扇,正好挡住了白立宗的视线。
他声音轻和,“假定她做了某些事情,她如此行径就可解释了。为了防备日后有人提起,她好有所说辞。”
顾君生所言,段七也想到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好奇。”顾君生说道。
段七忙问,“哪里?”
“她为什么主动找你说话?”
不对劲的地方找到了!
今日到白府,按理说有白立宗接待照料,安姨娘不应该主动过来搭讪。
“她着急,她主动找我,一是为了试探我的本事看我知道了多少;二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顾君生点头,“聪明反被聪明误,如今倒是锁定范围了。”
段七绽放笑容,“打草已惊蛇,剩下的就是引蛇出洞。”
他们的对话很快,白立宗理了一下,也明白了其中味道,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出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是夜,白府院子里,摆了香案烛台,段七学着老道士装模作样了一番。
烧了几张符,引起一阵阵狂风,搅动白府风云。
不知情的人吓的不敢说话,白立武也紧张地躲在白立宗的身后。
只有顾君生一副泰然自若,习以为常的模样。
做法结束,狂风歇,一地的黄纸飘飘落落。
段七走到安姨娘身边,掏出她丢失的手帕。
特意捏了捏上面的莲花,嘴角似笑非笑,“姨娘东西丢了,要收好,千万别再丢了,有些东西丢了能找回来,有些东西就未必了。”
安姨娘惶恐地接过帕子。
早在段七做法事的时候,身边的丫鬟已经来报,说自己住的院子,花草树木瞬间全部枯死!
如今段七又说了些含沙射影的话,她如何还能稳得住?
脸上血色褪的干干净净,额角青筋不住抽搐,脚下虚浮,借着丫鬟的手才勉强站稳,“多谢姑娘。”
众人散去,暗三也离开安姨娘住的院子,段姑娘的符好厉害,不行,得找头儿要回之前的符咒。
顾君生等人并未在白府用饭,告别白立宗后赶回侯府。
一进门就看到顾远帆和颜浣西在前厅,招待着文王的人。
“这位想必就是段姑娘吧?”
文王的人忙上前行礼,“小人是文王府上管事,特来问问姑娘,什么时候去王爷府上?”
段七不顾颜浣西激动的神情,而是淡淡说道,“最近几日忙的很,恐怕没时间,我这里有道符,你先带回去给王爷。”
“是是是。”
管事掏出一锭金子递给段七,“这是给姑娘的定金,还请姑娘不要推辞。”
“好,我会找个时间过去的。”
管事离去,顾远帆不想跟段七待在一起,怕她嘴里又说出什么气人的话,颜浣西却不想走。
她殷勤地靠了过去,“段姑娘什么时候得了王爷青睐?”
“名声太大,我也没办法。”
段七扔起金子,丢到顾君生怀里,“这钱不是挺好赚的吗?等我攒够了钱,我就去买个宅子,省得天天还要交房租。”
“你开心就好。”顾君生也自然地把金子收起来,“走吧,母亲等着我们吃饭。”
他们走后,颜浣西后槽牙都要咬碎,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轮不到她?
知道段七有本事,没想到居然连王爷上门来找她?
若是能让段七为自己所用,还用愁承一的前途和婚事吗?
本来想用顾娇娇拉拢文王,可是前不久她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说她儿女不幸。
追问下才得知如果顾娇娇嫁给文王,顾娇娇会死,承一的前途会被毁掉!
她原本不信,找了几个算命先生,都说了同样的话!
娇娇如何也就算了,本来生下来就疼了自己一天一夜,死了也算娇娇自己的命数。
可承一不行,不能让承一被娇娇牵连。
她阴狠地看向段七离开的方向,段家的人必须接到京城,花再大的代价,也要接回来!
轮椅推到半路,被颜玉拦住了去路,她娇怯怯地对顾君生行礼,“见过君生哥哥。”
段七一个没忍住,“呕……不好意思,今天吃的凉糕有点太甜了,有些齁嗓子。颜姑娘别多心,我不是因为你说话做作才恶心的。”
颜玉本来还没多心,被段七一提醒,她恼羞成怒,指着段七。
“你算个什么东西!整日里在外面鬼混,不清不白地赖在侯府,你才让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