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京城不知是怎么了，很多户人家突然起火。
他忙着调查起火原因，却听得下面说谢府有人报案。
刘民将手头的事情交给下属，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
“段姑娘，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在谢府门口撞墙？”
段七不明白田妈妈为何会以命相搏，“我也不清楚，等她醒了你问问。”
虽然田妈妈死活跟她没关系，但是想到自己和顾君生少到可怜的功德，她还是让人将田妈妈抬了进来，请了谷夫原。
谷夫原一针下去，田妈妈悠悠醒来，看到段七后老泪纵横。
“段姑娘，不是我要以死相逼，是我实在没办法了啊！”
刘民一听有内情，就知道不关谢府的事，他来的快走的也快，连一盏茶都没喝完。
“刘大人怎么走的这么快？”
顾君生提醒，“火，京城今日起火。”
段七明白过来后默默点头，忙点好，京兆府尹嘛，忙点不奇怪。
她回头问田妈妈，“多大的事，值得你用命相搏。”
田妈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地上，给段七磕头。
段七不喜欢别人跪她，她跳到一边，让秋月将人扶起来。
“田妈妈不要跪，我受不起。”
“姑娘受得起，当日若不是姑娘出手，又怎会让大夫人安然和离？”
“你在嘲讽我？”
田妈妈摇头，“不是，老奴是真心佩服姑娘，眼明心亮。”
段七在她对面坐下来，“高帽不需要给我戴，有话直说就是。”
秋月扶着田妈妈坐下来，“说了不让侯府的人来沾边，今天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
田妈妈面露尴尬，却也没了之前的心气跟秋月置气。
段七倒觉得秋月说的挺对，侯府人就跟小强一样，脸皮厚又生命力顽强。
两府闹到这般地步，居然还有人敢上门？
“田妈妈说吧，你说你的，我不一定会帮。”
田妈妈“哎”了一声，说起侯府的怪事。
前段时间顾老夫人突然病重，梦魇缠身，茶饭不思，平宁侯求医问药就是不见好。
“所以侯爷那次来是想请段姑娘帮忙的。”
谢立婠听完后，默不作声，当时顾远帆并未提及此事，只一味埋怨她不好好教导儿子。
田妈妈知道谢府的人不愿意听到顾远帆的名字，她也就没再多说。
“老夫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颜姨娘又仗着有身孕在府中作威作福，她暗中克扣老夫人的吃穿用度，害的老夫人更是不好。”
段七问道，“平宁侯最重孝道，怎会让顾老夫人受此苦？”
“奇怪之处正在此啊！”
田妈妈来了劲，顾不得头上的伤口，“姑娘恐怕还不知道，如今府中上下全都听颜姨娘的，就连一贯听老夫人的侯爷也只听颜姨娘的。”
“怎么说？”
田妈妈小声说，“有一次听见姨娘让侯爷问老夫人要钱，侯爷第二天就来要，老夫人不给，侯爷还骂老夫人。”
这么一听，屋子里的人都觉得奇怪。
平宁侯最重孝道，便是知道老夫人联合颜浣西害的他妻离子散，他也没对老夫人说过一句重话。
他如此愚孝，会问老夫人要钱？要不到钱还骂人？
听上去有点匪夷所思。
段七倒是想到另一种可能性，颜浣西可能用了些巫蛊之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姑娘说什么？”
“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平宁侯听颜浣西的话？”
田妈妈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夫人故意说要给侯爷续娶，为的是为难颜姨娘，姨娘也来找老夫人哭诉，还送了好多东西，老夫人为了拿乔，没答应她。”
自那以后，颜浣西表现的规规矩矩，没过多久就重新获得顾远帆的宠爱。
再后来，颜浣西重新掌家，顾远帆对颜浣西言听计从。
田妈妈看向谢立婠，“其实老夫人只是故意气姨娘，才说要替侯爷续娶的。”
谢立婠笑道，“侯爷续娶天经地义，与我无关。”
田妈妈这才明白谢立婠对平宁候是彻底死心了。
老夫人想要他们复合的愿望估计到死也不会实现。
段七想到一件事，“你说的这些跟老夫人梦魇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侯爷骂过老夫人后，老夫人就一病不起，时常说梦话，喊着老侯爷和……”
田妈妈顿了顿接着说，“老夫人婆母的名字。”
段七心里了然，牵扯到上一代的事情，看田妈妈的神情，这些事情可能不是好事。
她不准备管，“田妈妈，我不会管，你回吧。”
田妈妈着急地又要跪，被秋月给架住，“姑娘都说了不喜欢人跪，你非要给人天添堵是不是？”
田妈妈还是哭，“姑娘，老奴知道老夫人以前多有得罪姑娘，她也说了很多浑话。”
“其实老夫人自身也是个苦命的人，家里人不待见她，她是自己跟家里断了关系才有了后来的日子。”
田妈妈又抓着谢立婠的手，“老夫人虽然贪财，但到底从未想过要害大夫人的性命。”
谢立婠抽出手，“我已和离出府，管不了侯府的事情，妈妈莫要为难姑娘。”
田妈妈松开手，无力地垂下来。
如果谢府的人不管，就不会有人管老夫人的死活了。
段七看着她的模样不免好奇问，“你对老夫人是真心。”
田妈妈笑了，“什么真心不真心的话，不过是她苦命过，我也苦命过，当初若不是她买我做了下人，我如今早死透了。”
“大夫人。”
田妈妈抬眼看着谢立婠，“她磋磨你，是因为你没给她孝敬嫁妆，因为她出身低，怕你会因为出身欺负她，嫌弃她，所以才处处打压你，磋磨你。”
“你在为她辩白？”段七冷笑出声，“当初她可是让顾君生入赘，不顾小龙的死活抬高入赘价钱，这些你要谢姨原谅她吗？”
田妈妈蠕动的嘴角，段七说的是真的，她也反驳不了。
当时老夫人财迷心窍，又被颜浣西哄的忘了底线才会做下这样的糊涂事。
说到底也是当初她穷怕了，所以才会拼了命要攒钱。
田妈妈半天也只轻叹了一声，“她造的孽，终于也要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