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得久了,走起路都僵硬,程朝问江漓:
“宁哥呢?”
“到了东堂等着了。”
江漓忍笑,“从没见你如此火大,知你脾性也不怎么好,可这事让我想起一个名称,配你正好。”
程朝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拍他一掌。
江漓道:“从前不都赞誉你长得好,说是‘玉面郎君’,如今你盛怒之时,未尝不可称一句——”
“玉面修罗!”他哈哈大笑。
南青也忍不住笑出来。
几人到了东堂,和齐黎宁碰面之后,等侍从端着托盘过来。
程朝有些失望,“吃来吃去还是这些。”
江漓道:“咱们东堂的饭食都是由国子学出的,我爹那有账本呢!”
“江南有水灾,这几日朝堂上都吵翻了天,实在拨不出钱给国子学了,下月好像就要咱们自己交钱了。”
程朝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和程运不亲,程运也少和他说这些。
南青出主意:
“来福记的烤鸡不错,若不然给侍从几个钱,让他给捎过来?”
程朝执起玉箸,摇头,“别别别,让我爹老人家知道了,少不得说我一身娇病,富贵做派!”
南青撇嘴,到底想着是长辈,只咕哝两句:
“我看舅舅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还不知足?”
谢优云也道:
“就是的,玉章你可是天之骄子!谁人不夸赞的?”
“我爹还说要我跟着你沾沾文气儿呢!”
程朝只是笑而不语。
现在程运还没怎的,只是日后他最心爱的小儿子程育降生,才开始百般看他不顺眼呢!
齐黎宁细嚼慢咽,他道:
“玉章,你何时参加县试?”
程朝思索,“等这个月旬假就去。”
程朝的老家在应天府,县试是要回祖籍去考的。
程朝是要走科举入仕这一道的,和谢优云他们不同。
齐黎宁本也想如此,可身体不允许,只能和读书没天分的谢优云一样在这国子学镀金再由父辈荫个官儿。
可到底不同,正经科举上来的就是比那世家子弟更得看重。
……
下午上武课,那练靶场是在外面的,冻得程朝一个哆嗦,虽他一箭射过去,还是中十环,但手还是冷的发抖。
程朝搓搓手指,有些不得劲。
“我家祖父给我弄了一个练武场,放假时日日都练,怎的还不得感觉?”
谢优云佩服,“朝哥儿当真谦虚了,我也日日都练,却未曾有你这般,一箭就十环!”
他跑过去看程朝的手指,“你这是冻的,平时细皮嫩肉地养着,老太爷疼你,你母亲也恨不得叫你十指不沾阳春水,多练练就好了。”
两个班一起练,南青自然来找程朝了。
南青眼看着箭矢跑偏,气得直骂:
“谢优云你真是!影响我发挥!”
程朝笑着道:
“就是没得人说话,你也射不中,该好好练练了。”
南青敢和谢优云骂架,却不敢和程朝如此。
武师傅过来说教,“南青,一假期都干什么了?”
“看看程朝,人家冻得手抖都能十环!”
南青被说的面红耳赤,少不了来一个他惯用的伎俩。
恰值程朝也有了感觉,就举手。
武师傅对他这样颇有天赋还肯努力的学生肯宽容,当即就允了,还黑着脸也 允了南青。
出了恭房,南青叹气。
“我娘说过些日子给我房中添两个人。”
“表哥,舅母也如此吗?”他转头问程朝。
“我娘倒是还没提及,不过我料想也不远了。”
程朝在这个封建社会也不得不接受侍妾之流,只是为了自个儿身体着想,程朝觉得等到十八岁之后才好。
南青拽拽腰带,满面愁苦,“可我有了可心人,就是柔儿那丫头,我疼的不得了,是不想要多几个人来给她添堵的。”
程朝讶异,“姑母知晓吗?”
南青忸怩地点了点头。
程朝无言以对。
这燕朝都早熟,但是程朝没想到表弟成熟得如此早。
武课上一个时辰,是轮流的,若是今日上了射,明日就上御。
之后又要去乐韵坊学习乐器乐理。
君子六艺国子学除了礼不教,剩余的都有课程。
国子学规定每人必须学一样乐器,到什么程度就不管了。
程朝学的是笛,箫和笛类似,他也能吹上一吹。
瑟和古琴他也学了,只不过并不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