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动静大,许典他们听了个清楚,他一过来就冲他挤眉弄眼的。
“你可是出了大风头了!”
“瞧程侍郎那高兴和得意样,真是难得!”
谢优云揽着他,给他留出个位子坐着。
“玉哥,你家这席面真是好,这绿豆百合粥就很开胃,我觉得喝下了之后一点不占肚子,更有吃的欲望了!”
程朝笑着又用玉筷给他夹了一筷子漕鹅掌,“你快吃吧,这可是我们家王大厨的得意之作!”
另一桌的南青又大喊招呼他,“表哥、表哥!”
程朝连忙站起来,“你们好好吃,不够同我说,我叫厨子再给你们上,我先去忙了!”
南青见他过来了,眼睛亮晶晶的。
“我们不够吃的,再给我们上些,你们说说要什么菜!”
“这是我嫡亲嫡亲的表哥,我母亲是他的亲姑母!”
程朝这才明白过来,得,他就是一工具人,来给南青撑面子来了。
有同窗和他说话,
“这蟹粉狮子头好似是应天府的菜式,玉章喜欢南菜?”
“前些日子去祖籍县试,祖籍就在应天府。”
同窗了然,若有所思地点头,
“那我回家之后也招几个会做苏菜的厨子,这几道南菜颇得我心意。”
程朝叫了侍从过来,南青几个人洋洋洒洒说了几个菜:
“西湖醋鱼、炙烤羔羊肉、水晶猪皮冻……”
程朝忍俊不禁,“你们吃这么多荤菜可不成。”
他扭头对侍从说:
“再加几道清新爽口的素菜,再上几道点心,牡丹卷、凤梨酥、云片糕。”
同窗们都大叫着“少爷阔气”。
程朝又被簇拥着坐下吃几口菜,他刚想离开,一转身却被浇了一袖子的茶水。
南青大怒,站起来呵斥:
“你眼睛呢?看不见我表哥!”
程朝今日穿的广袖,茶水都顺着袖子洒到了胳膊,冰冰凉凉的还很黏腻,很不舒服。
他不欲多生出事端,压下南青。
“你毛手毛脚的,还不带我去换衣裳!”
侍女这才松了口气,带着他来到后面西厢房。
程朝打发她在门口守着,刚一关上门,手上就被人抓住。
“少爷、少爷,求您救救我!”
程朝甩开,惊讶地挑起眉,“半夏?”
半夏如捣蒜般点头,“是我、是半夏!”
“少爷,二少爷要强占了我去,我老子娘都被赶出府了,二少爷说我再不从了他,他就将我弟弟卖给人牙子!”
“你不在静心堂后在哪当差?”
“在后花园洒扫,虽说比不得在静心堂侍奉清闲,却也是好差事。”
“那程期怎么能注意你?我记得后花园人烟稀少。”
程朝想不通,遂拉着她来到帘子后面说话。
半夏泪如雨下,
“二少爷早就注意了我,只是那时我在静心堂当差,他不敢要了老夫人的人……”
……
“就在里面!”
“没想到平日长兄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私下里竟做出这样的事,真是道貌岸然!”
程期皱眉,眼里却是得意。
他猛地推开门,却只看见了程朝一人坐在矮榻上,自顾自地倒茶。
程期惊讶,瞪大了双眼,“长兄你一个人?”
程朝似笑非笑,“你还想几个人?”
程期也笑了,阴沉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长兄实在是高。”
“你们几个去搜,整个西厢房都搜,不要放过一个角落!”
他带过来的人都是他自己的,自然听他的话,立马就在房里搜了起来。
程朝冷笑,“二弟这是做什么?这西厢房是祖父的地盘,岂容你肆意搜寻!”
程期靠在门边,“今日是大伯的生辰宴,前边儿有个小偷,偷了一个小姐的手镯,我们身为东道主,必须要为小姐寻回手镯的。”
程朝将茶一饮而尽,他早有准备!
程朝和程期并不如何情意深重,但是毕竟是多年的宿敌,他不觉得程期会强占一个丫头,身为二少爷,黄氏的眼珠子,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环肥燕瘦,黄氏都能给他寻摸来。
半夏美貌,却也不是世间难寻的姿色,程期也才十岁多点,非要强占她?实在是有猫腻。
几个人搜了一圈,连个活物都没找见,程期脸色愈发阴沉,也只能作罢。
他也是早有这个准备的,此番也不是必定要揪住程朝和丫头私相授受的罪名,只是给程朝个哑巴亏而已,当然要是真是揪住了,他会更高兴。
程朝却不想叫他如意,程期要让他吃个哑巴亏,他为何不能叫程期也吃个哑巴亏。
以牙还牙罢了。
程期现在还有用,他动不了太多,但是让他受委屈还是可以的。
前面生辰宴已经到了高潮,众人都纷纷献礼,还有一群小童在观礼,七嘴八舌地讨论哪个大人有钱、哪个少爷的礼物让程运笑了。
还有侍从在唱报,照程朝说,他爹这招真是高,要是哪个抠门的还不得羞愧死。
程朝也送上了那白玉朱雀纹玉佩,程运果真欢喜,激动的拿着那玉佩连连炫耀。
程朝暗想,果真是心头好了,要不然还不知道给他多少脸色看!
当天下午,程期身上就起了红疹子,难受了好几个时辰,请了大夫来针灸一个时辰才好。
可把三房闹得人仰马翻。
程三叔气的不行,过去又训斥了程期半宿。
这边大房还有长乐阁里程朝做梦都要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