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优云叹息,趴在桌子上,心里压抑。
“我说这几日怎的周讲师没提我那日的打盹儿的事儿了,原本以为是他忘了,还一阵窃喜,如今才算知晓,原是要举办设亲讲了!”
程朝和江漓对视一眼,好心告诉他:
“周讲师是等不到六月的,不过这惩罚一事事不宜迟,或许这几日他便要告诉谢将军了。”
谢优云大叫一声,苦着脸抓着程朝的袖子问他怎么办。
程朝略略摸了摸玉珠子,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你写个检讨给你爹看看,到时候他老人家心情一好,说不得对你的惩罚就轻了许多。”
江漓也觉得这个法子好,谢优云才慌忙掏出纸写起来。
快上课了,江漓就回了自己的班级。
又听了一上午的洗脑言论,又因着六月末的设亲讲,周讲师又多说了一些。
程朝记了厚厚的一沓纸,都是周讲师的不当言论,准备到时候就呈给圣上。
中午也不能浪费,现在待在国子学根本没有好处,程朝几人直接翻墙去了福全斋。
顺便还带上了同一阵营的庄策、邓熙,江南院的孟珠、辛南舒。
孟珠和辛南舒明显是第一次翻墙,瞪着眼睛不敢上前,许典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
“矫情什么?咱们还有事呢!”
他既这么说,两人又遭了庄策的几个白眼,也只能小心地翻过去。
好算他们骑射还不错,也没摔下来,闹出笑话。
福全斋的掌柜一见着还有几个生人,那又是招呼又是献殷勤的。
“少爷们,你们点的菜马上就上了!”
程朝他们急的很,中午满打满算、算上午休也就是一个半时辰,他们吃过饭之后还要去南御史那里。
是以上午还上课时就让侍从过来给福全斋传话了。
都是些平日爱吃的,凉拌金菇,红烧狮子头,荷叶蒸肉粉,现在天气热了,他们倒更喜欢素菜了,还多是凉拌的。
天气一热起来,程朝就吃的少了,就爱那些凉凉的食物,席上的凉拌素菜他吃的不少,尤其是那道蒜蓉菠菜,他最爱吃的。
庄策哼笑,指了指那蒜4蓉菠菜。
“你倒是爱吃这些小菜的。”
程朝给他夹了一筷子,笑语怡人。
“这很开胃爽口呢!”
结账的时候,是庄策付的,这顿饭不贵,他们几个人吃,也就十二两,庄策要付他们也没阻拦。
左右都是要请来请去的,他们总会请回来的。
一行人又去了南府。
程朝早和南御史说好了,南御史为国为民、又是言官,也很愿意帮他们。
没费什么功夫,几人就见到了南御史。
程朝将厚厚的一沓纸呈给他,南御史略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重。
最后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烧地在正堂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才喘着粗气又坐在太师椅上。
“朝哥儿,放心,姑父必上书圣上,清除这国之蛀虫!还你们一个公道!”
程朝等人忙齐声谢他。
程朝想到府试的那篇策论,他凝神:
“姑父,府试有篇策论,我有一好友写的很好,就是论朋党的,我觉得也可以共同上书给圣上。”
放榜当日人多,程朝根本挤不进去看前几名的试卷,第二天试卷就被印刷成册,程朝才叫奉华去买了本。
这才拜读了他们的文章。
那篇策论很难,也很刁钻,程朝看了万希的文章,觉得写的很不错。
有这样好的机会,他也会想着万希。
江漓脑子活络,戳了戳程朝。
“那这么说,你的那篇文章也可以呈给圣上,哪怕是圣上瞧上那么一眼都是好的!”
南御史自然也希望程朝出息、能在圣上面前有个印象的,他捋捋胡须,笑道:
“那你就花个时间好好抄录两篇策论,等着应天府的那折子过来,我找个好日子,一同献给圣上。”
等回到国子学,已经快要未时四刻了,马上就要上音律课了。
程朝觉得在乐韵坊上音律课简直就不是上课,而是享受,移情于乐,他修了琴和箫,但是时间有限,只能今天明天换着学。
今日学的是箫,新学了《春江花月夜》。
孙箫师抚掌大笑,夸赞道:
“不错,不错,真不错!”
“孤篇压全唐,果真名不虚传!”
齐黎宁也跟着笑说了两句。
“若是张若虚在此,也会引玉章为知己吧!”
孙箫师哎哎两句,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暗叹真不愧是他的得意门生,光是教出了这一个玉章,他就名扬国子学,现今算是国子学中箫师中一流的了。
*
散学后,程朝又去探望了宋讲师。
宋讲师得知他们为了让他回来做了如此多,感动地直抹泪。
同时也坚定道:要和他们一起上书。
最后才去了赵府。
程朝心里纠结,他想和赵先生谈谈:究竟今年八月要不要参加院试?
院试不是每年都有,今年正好举办院试,他实在拿不定主意。
若是这次府试他考的好些,他绝对要参加院试的。
见了赵先生,赵先生却见解不同。
“你如今正值好年岁,何不一鼓作气?”
程朝开了个玩笑,“先生那若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呢?”
“我觉得我现在便是这样的状态,县试很好,府试倒退,院试想来也不会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