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昭看着谢砚池被他亲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唇角。
心中那在缓慢破碎的糖罐子顿时停止了破裂,不知是不是因为谢砚池又摸他头的缘故,还是有别的原因,一阵暖流忽而涌上心头。
那种吸引他,让他着迷的气息又加深了。
少年竖状的瞳孔骤然放大,失神一般失去了焦距,随后忽然变成了桃心的形状。
好喜欢……
殷昭一把捧住谢砚池的脸,再次凑过去,想亲他的脸。
谢砚池单手抓住狐狸少年的手腕,另一只手无奈地戳了戳他脑门。
“别亲了,亲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殷昭顿时委屈:“就再亲一下。”
谢砚池已经要受不了了,干脆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那只能再亲一次,快一点。”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显得他很“正人君子”,其实心里非常期待。
殷昭看着他闭上眼的矛盾样,眸中闪过一抹晦暗之色。
嘁,口是心非,明明就很喜欢自己亲他。
刚刚也是想偷亲他吧,被自己发现后就赶紧收手了。
人类就是这样,做很多事都是别别扭扭的,还特别喜欢装。
不过……他也喜欢装。
哥哥喜欢他乖巧温顺的样子,那就让哥哥以为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殷昭微笑着叹了口气,随即捧着谢砚池的脸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昵的亲吻。
蓬松毛茸的尾巴不自觉地轻微摇晃着,逐渐贴近青年的小腿,随即紧紧靠上。
墙壁上倒映出一只巨大的九尾狐影子,在殷昭低下头亲上谢砚池的脸颊的同时,那只狐狸的影子也吞没了青年的影子。
明明是极短的一个轻吻,谢砚池却莫名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心脏的跳动声无比强烈。
也许被喜欢的毛茸茸主动亲吻就是会有这样兴奋的感受吧。
一切都很奇妙,就是——
“阿嚏!”
谢砚池感觉鼻子痒痒的,没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推开殷昭,又接着打了一个喷嚏。
被推开的殷昭:“……”
“两个喷嚏,看来有人想我了呢。”
殷昭的脸色更黑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殷昭一听,顿时就变成了狐狸的原型,灵活地钻到角落藏了起来。
谢砚池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床去开了门。
门外出现一张清俊的面庞。
来人穿着一身天青色弟子服,长发向后束起,眼睛是温润的浅褐色。谢砚池能感受到,这个人对他没什么恶意。
在记忆里搜寻了一番,谢砚池发现这人原主是有点印象的,好像是他的大师兄,名字叫丛流。
“二师弟。”青年微笑了一下,“师尊让我提醒你,下午记得去学宫上课。”
谢砚池本来还想给丛流一个完美微笑的,现在好了,脸笑着笑着就僵硬了。
也没人告诉他,穿书了还要继续上课啊!
谢砚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客客气气地道谢:“谢过师兄。”
他的笑容太过自然,直接让丛流看得有些怔愣了。
作为谢砚池的大师兄,他还从没见他这位沉默寡言的二师弟抬头笑过。
他甚至一直以为,谢砚池是天生面瘫来着。
两年半之前,他被长老安排,将谢砚池送到修魔交界处。
那时候谢砚池一路上一直埋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眉眼,整个人局促不安、茫然无措,一点掌门徒弟的样子都没有,就像个刚入门没多久的低阶新弟子。
可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二师弟,不但放弃了那遮住眉眼的长刘海,还会看着他,大大方方地喊他师兄,跟他说谢谢。
那种放松随和的气质,简直可以说和两年半前迥然不同。
原来去魔界卧底还有这种神奇的效果吗?
丛流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有一堆,不知不觉中,他的视线在谢砚池的脸上停留的有些久了。
谢砚池还以为是自己露出马脚了,被这位师兄一眼看出他并非原主了,顿时有些紧张。
“师兄,是还有什么事吗?”
“哦,确实还有一事。”丛流恍然回神,从空间戒内取出一件天青色弟子服,“宗门做了新的宗服,你下午去学宫的时候别穿以前的了,那也不合身,穿新的。”
谢砚池接过衣服,再次道谢。
是很轻软舒服的布料,和绘衣阁的质量比起来,可以说是有过之无不及。
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叫住了转身欲走的丛流:“师兄,你知道和我一起回来的那几个人都去哪了吗?一个跟我差不多的女孩子和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男人。”
丛流看上去有些疑惑。
“抱歉,我不太清楚,是师尊直接把你带回来的,我没看见有别人跟你们一起回来。不过——”
他话锋一转,继而道:“最近有很多参加宗门选拔的新人被安排到了竹玉峰住下,你要找的人说不定也被安排到那里去了,要我帮你去找一下吗?”
“不用不用,多谢师兄了。”
谢砚池慌忙谢绝。
他打算到时候自己去看看,顺便熟悉熟悉这个镜流宗。
小说里这个峰那个峰的,峰可多了,他压根就记不住,自己去溜一圈,有助于加深印象,避免露馅,免得别人怀疑他不是原主。
丛流点点头,看向谢砚池的眼神有些微妙。
“那我走了,师弟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找我就好了,反正我就住在你隔壁,你找我也挺方便的。”
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传入耳中,谢砚池才彻底回过神来。
他将衣服放一边,走到殷昭藏身的角落前,蹲下身来冲着那堆遮掩物叫了一声。
“小昭,可以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便从一堆杂物中探了出来。
毛绒团子一跃而出,跳进了谢砚池怀中。
谢砚池却是忽然提住它的后颈,眼睛微眯:“小昭,你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吧?”
他有预感,殷昭肯定知道谢明玉他们现在身处何方。
“砰”的一声,狐狸变作少年,跪坐在他面前,一双微微上扬的狐狸眼眨了眨。
“哥哥,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