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产品，必然是有市场。
沐白好奇地问：
“像你这样的宇宙人类很多吗？”
郑洁：“怎么说呢——”
“宇宙中确实有很多人类，但是像我这样不作为任何生物私人财产的，极少。”
“事实上，像我这样的，我还没见到过第二个。”
“宇宙联邦没有把人类归类到智慧生物的类别中，”
“所以人类在地球之外实际上没有人权——我的意思是没有‘智慧生物权’。”
“地球之外的人类分为几种类别：”
“第一种是肉人，它们是被‘人’工选育出的来的智力较低、成长较快、肉质较好的品种，被圈养起来作为食物。”
“肉人的祖先来自于地球，但现在已经跟你们有生殖隔离了，后代不孕，严格来说不算人类。”
“第二种是宠物人，他们跟你们倒是没有生殖隔离，事实上，品相最好的宠物人基本都是从地球偷猎而来的。”
“顾名思义，他们是作为其他生物的宠物而存在。”
“在联邦管辖范围的，受宠物法的保护，有比你们地球‘人权’更好的保障，寿命普遍高于野生——高于地球人类。”
“联邦管辖之外的，也不会受到比你们大多数人更‘非人’的待遇。”
“至少不会被强制灌一些有毒的液体、被各种理由地剥夺休息时间以及受到以控制为目的的价值抨击。”
说到这里，郑洁停顿了一下，问沐白：
“——我说这些，不会冒犯到你吧？”
沐白摇头说道：
“我无所谓，挺有意思的。”
郑洁听到这个回答，才放开了说道：
“说实话，我当初学《地球人类学》的时候，真心觉得可笑。”
“你们的教育、商业、传媒和那啥实在是——算了，免得被卡审核。”
“刚才说到哪了？”
“对对，第二种是宠物人。”
“宇宙中的第三种人类，是宠物人在联邦管辖范围之外的一个分支——战宠。”
“战宠人类比宠物人规模更大，而且是一种消耗品。”
“他们被安排在各种娱乐场景下，跟其他战宠或者同类战宠进行战斗，供智慧生物观赏。”
“虽然这种活动只在宇宙联邦管辖范围之外进行，但喜欢看这种活动的智慧生物，遍布宇宙各地。”
“有趣的是，有些地方允许观赏这种活动，允许生产战宠用品，却不允许举行这种活动。”
“总之，战宠人类从小就会经历各种战斗性的身体改造。”
“我身上的这些产品，就是专门供战宠使用的。”
“我一开始就是作为战宠人类，被抓到一个战宠俱乐部。”
“都是一些无聊的过往，如果你不想听，我可以跳过——”
沐白摇头说：
“请多讲一点，我感兴趣。”
“而且我手上灼烧感更重了，需要分散注意力。”
旁边盯着两人的巨兽似乎也感兴趣，默默靠近了一点。
郑洁继续说道：
“我曾经在地球上生活过一段时间，那是很久远的事了。”
“按照地球的算法，当年我应该是六岁左右吧，还只会说某个地方的方言，当然现在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成为战宠并接受长期的训练和改造之后，我终于是知道了自己的遭遇。”
“逃回地球已经不可能了，我只能不断精进战斗技巧，打赢一场又一场的比赛。”
“战宠赢得战斗不会有任何奖励，但他们的拥有者会获得巨额奖金。”
“我的出色表现，成功引起了战宠俱乐部会长的注意。”
“让它在我身上投入了更多资金，把我变得更强，以及参加更残酷、更复杂、也更有看点的比赛。”
“那些比赛需要学习更多知识，所以它给了我这个机会。”
“而这个机会，成为了它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成就了它的噩梦——也就是我。”
“我的表现十分乖顺，整个俱乐部的成员对我都没有任何怀疑。”
“它们大胆地给我学习各种知识，甚至在发现我智力略高之后，还让我学了一些战斗之外的东西，帮它们解决问题。”
“我在那些高端比赛中同样表现优异，给它们带来了远超预期的财富。”
“于是某天，我假装生病，借机提议它们引进更多的高智慧战宠，大力发展高端比赛模块。”
“它们听信了我的建议，而且出乎意料的是，它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狂兽族生物——”
说到这里，凑过来听的巨兽呼出一阵鼻息。
郑洁看着它，说：
“不好意思，无意冒犯。”
然后继续说，“总之，这些高智慧战宠既成了我在比赛中的队友，也成了我真正的队友。”
“当然，也有一些不忠于我的，都被我设计杀死在比赛中了。”
“只留下了一批完全忠诚的。”
“那位狂兽族也站在了我这边，因为我承诺给它更多的杀戮空间。”
“就这样，我的势力愈发壮大。”
“战宠俱乐部成员中有一两个对我起疑的，都被我用离间之类的手段排除在决策群体之外。”
“它们这些愚蠢的家伙，居然敢在让我学习大量战术的同时，自己一点都不学。”
“很快我就找到机会，攻陷了它们的武器库，并一举控制了整个俱乐部。”
“俱乐部里几乎所有成员都被我杀了，只留下一些训练高智慧战宠的骨干成员。”
“它们到现在都还活着——被我削去肢体，解除了所有的反抗手段，接受无止境的折磨。”
“看它们受折磨是我的快乐源泉，也会让那些被它们折磨过的船员对我更加忠诚。”
“攻陷俱乐部之后，我没有投靠联邦，也没有继续经营战宠俱乐部，而是带着我的船员和所有它们没用完的财富，四处游历。”
“在宇宙生存，知识和眼界才是一切。”
“四处游历的海盗，无疑是最容易获得这些的。”
“而且，上一届宇宙联邦政府，对我们持中立态度。”
“我们会去一些它们的官员不敢去的地方，带来巨量的稀缺资源，跟它们交易，这算是一种互利。”
“在宇宙，我很难有机会跟张媛媛那样愚蠢的家伙打交道。”
“她的行为甚至都不是缺乏信息导致的判断失误，”
“而是纯粹的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