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王瑾夏和言北在商场里瞎逛。
言北翻出手机,心不在焉地看着江亦风给她发的消息,王瑾夏让她试衣服,她都没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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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学术研究,主要是省医院给各地州的医生一次学习深造的机会,还特地成立了研究小组,成员都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陆楠并未参与此次研究,在省医院的第三天,两人才第一次见面,但仅针对工作的事随便聊了几句。
最后,还是言北左思右想多了句嘴:“你和苏娜为什么分手?”
陆楠毫不避讳地说:“因为你,我以为,找个人可以填补空缺的那块,后来才发现,有些东西不合适就是不合适,硬补上,有违和感。”
言北笑笑,双手在白大褂衣兜里摆了摆,硬凑合,不如摆烂。
接下来的日子,言北十分投入地配合教授和同伴的工作,相比留在医院,好像这次学习看起来有意义但却特别的累。
几天下来,她累得哪儿也不想去,王瑾夏想趁着晚上没事约她去逛街,竟被她无情拒绝。
自从来的那天两人见过面,到今天为止,言北就跟待在北屏似的,压根就没让她再见着,王瑾夏叨叨絮絮抱怨一通,又不敢打扰她工作,只好不情不愿地答应等她结束学习再约。
王瑾冬也终于给她打去电话,但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几天后就忙完,兴许手头又有新的案子,干他们这行的,就没有忙完可言。
反倒是江亦风,那天后,再无消息。
言北趴在医院分配的单人宿舍里的床上,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她感到疑惑,江亦风怎么突然就安静了。
中秋的头一天,刘云一大早就给言北打电话问:“北北,今天能回来吗?”
言北换好衣服准备出门,她站在门口,正发愁:“妈,挺悬,还有一点收尾工作,我现在正准备出门呢。”
“大过节的,就不能通融一下,”刘云有些失望:“但愿明天能来,院里今年办的热闹,全院人都在院子里聚。”
全院人一起过中秋,这还是小时候那会儿有过那么一次,后来就没组织过,言北挺感兴趣,一下就精神奕奕。
“妈,那我争取明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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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研究小组做最后的总结工作,并对参与者进行嘉奖表扬,最后,宣布此次的临床研究学习圆满成功。
回宿舍后,她给王瑾夏打去电话,问她什么时候走,可以的话,就一起回北屏。
王瑾夏在电话里失声大哭,说她不想活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言北冷静地把行李箱拉链拉上,从地上起身。
“又是哪家的孙子惹的你?”言北语气缓缓。
“不是孙子。”
“那是大爷啊?”
“言北北,你完事没,要没事,你还不赶快过来安慰我。”王瑾夏哭哭啼啼,吵吵闹闹,要死要活的样。
言北挂断电话,双手叉腰,长呼一口气。
“恋爱脑。”
她拉着行李箱到医院门口,打车过去王瑾夏住的小区。
她的新房子还没装修,现在还待在单身公寓。
言北爬上二楼,房门是开的,她便走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她喊着:“王瑾夏。”
喊几次没人应,她把行李箱放门口,走进客厅,四处看了看。
王瑾夏光着脚丫,站在落地窗前,身上套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果绿色背心,背影消瘦无力。
往常没见她这般模样,言北微微一怔,感觉这次不同以往,脚底轻轻迈过去。
“瑾夏。”言北小心地出声。
“北,”呜哇一声,王瑾夏扑进她怀里。
言北猝不及防地愣在原地,阵阵哀嚎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分外响亮。
“出什么事啦?”她拍着她的后背问。
王瑾夏平日里嘻嘻哈哈没点正经,对什么事都仿佛没心没肺,但此刻,仿佛回到她被那个男人甩掉的时候,三天三夜也没缓过气儿来。
“哪个大爷又惹你难过啦?”言北继续问她。
“他老婆居然要生二胎了,他问我要不要给他当情人。”王瑾夏带着哭腔,在言北肩上哭的像个孩子。
“不是早断了吗?”言北估摸着就是那个男人,别的人她心里装不下。
“旧情复燃也不是没有可能,”王瑾夏擦着眼泪,从餐桌上提起酒瓶开始喝,“你说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被玩一次还不够,还要续费,这是玩上瘾啦?”言北拉开凳子坐下。
“昨晚上应酬,我才知道他居然是公司的合伙人,我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开心还是难过,”
“他把我拽进卫生间,告诉我他想和我继续。” 王瑾夏说这话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傻笑,多少有点自嘲。
“你同意啦?” 言北正色看她。
王瑾夏又喝一口,意味深长地瞅着言北:“昨晚上,我俩睡一块儿的。”
言北咂舌。
“王瑾夏,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嘛,二胎都有的人,你陪他玩儿什么呀,”言北愤怒起身,倾着身子看她:“世界上,没男人了是吗?”
王瑾夏搁下酒瓶子,双手扶着言北的肩,“这世界上,就只有一个江亦风和一个肖俊,两个男人,一个是你的,一个是我的。”
言北紧咬着唇,恨不得把她摁水里清醒清醒。
这一夜,王瑾夏总说些糊里糊涂的醉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王瑾夏说,她懂,那男人就是现在老婆怀孕,孤独寂寞冷,想找个伴儿,他知道,她就是现成的,给点柔情她就掉蜜罐里头。
言北说她犯傻,老被骗,让她离那男人远些。
可王瑾夏死活不干,她说她要再放肆一次,这次,做情人也无所谓,只要能留在肖俊的身边就行,她不想再管什么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是违背道德的。
她困得眼皮子打架,实在熬不住,她就躺王瑾夏旁边,拽着她的手,生怕她梦游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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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北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床的中间,大字型的姿势,简直不要太舒服。
她掀开被子,猛地一怔,弹坐在床上。
“王瑾夏……” 她下床,大喊着往外跑。
昨天还要死不活,现在倒安逸地在做瑜伽,言北都怀疑昨晚发生的事全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