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北,你太年轻了,许多事,并不是我们看到这么简单。”
徐主任叹口气,盯着她,“死者一开始是怎么受的伤,确实也令我疑惑,也许你的猜测没错,所以,我们更应该心里有所准备,一会儿,死者的朋友会到医院办理一些相应的手续,你配合处理,有问题,及时向我和院长反映,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天塌下来,还有我和院长顶着。”
徐主任拍拍她的肩膀,扬了扬下巴:“去忙吧,要注意身体,我发现,你越来越瘦了,等过段时间,科室工作松一些,放你个长假,好好养养。”
言北眉眼一弯,笑道:“那就我先谢谢主任了。”
言北出来后,有些心不在焉,慢悠悠走在走廊上。
她突然想起龙三受伤那天,惨不忍睹的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龙三是他伤。
——嘘……北北,听话,记住你是医生,不是警察。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杂乱的东西甩出脑袋,她为什么要去纠结龙三是自伤还是他伤呢,江亦风说的对,她不过是个医生,查案是警察的事。
再说,目前为止,并没有证据证明龙三是他伤,警察的判定也只是失足,意外而已。
或者说,是对方手法高明,制造的自伤现场。
她自嘲一笑,一定是悬疑剧看多了,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猜测,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当警察太可惜,否则,怎么也是个断案高手。
“言医生。” 刚到护士站,就被吴姐叫住。
言北走过去,吴姐就朝一旁的女人介绍:“你好,这位就是言医生,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向言医生咨询。”
言北扭头看去,女人一头栗棕色长发垂于身后,娇俏的五官,水灵灵的眼眸,比起那天,令她心间泛寒的神色,今天顺眼不少,只是妆容浓郁,像玫瑰般显得格外娇艳妩媚。
她微微低眉,女人窈窕的身姿,在白纱的包裹下,越发妖娆性感,挺拔的山丘随她一呼一吸,轻轻起伏。
“你好,言医生!” 女人伸出手,纤纤玉指悬在半空里。
言北应她,伸出手与她轻握:“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我受龙三亲人的委托,到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闻声,言北想到她就是主任说的死者的朋友,平静地回:“好的,你看需要什么尽管说。”
“龙三住院期间的相关情况,我需要了解一下。”
言北把她带到办公室,在文件栏里找龙三的相关资料,女人在办公室里转了转,看向在桌前的言北。
“我叫玉雅,你叫言北是吗?”
刚才握手的时候,她瞟了眼言北胸前的工作证。
言北在翻看手上的资料,漫不经心地回:“对。”
她并不在乎她是谁,这与她无关。
玉雅很随意,像在跟她聊天:“我和风哥很早就认识,在云谷的时候,他帮助过我。”
她本不在乎,当提到风哥,她翻资料的手不自觉地顿了下。
但她还是装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继续翻资料,她还不懂他吗?路人甲,对谁都那么上心,唯独对她,冷漠无情。
“是吗?”她的语气分外冷淡。
玉雅见她有反应,便凑过去,坐到她的对面:“听塔罗说,言医生是风哥的女朋友,这是真的?”
玉雅好像对他们的关系更感兴趣,过分的在意,惹得言北心神不宁。
“那天你不是已经听到了,为什么还问?你是在乎我是他女朋友,还是在乎我还是不是他女朋友?”言北微微掀起眼帘看了玉雅一眼,旋即又低头继续整理那些资料。
她心底十分不悦,已经被江亦风狠心抛弃,怎么这些人还总是揭她的伤疤,之前江亦风和夏鱼在一块儿,心里就别提有多不爽,现在又跑出个玉雅。
她真是服了那个男人,到底欠了多少风流债,一个个找她的不痛快。
玉雅神情一敛,笑说:“风哥可是夏哥的好兄弟,我作为大嫂,不过是关心关心他,言医生可别想歪了,这要传到夏哥耳朵里,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言北抬眸,盯着她看:“大嫂你可真有心,大哥都伺候不过来,还忙着大哥的兄弟,真是辛苦你了。”
言北的言外之意,便是她多管闲事。
她和他怎样,用得着她操心。
玉雅不傻,自然明白她话里的嘲弄。
“不辛苦,应该的,毕竟,风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没他,我早被那些流氓欺负了,言医生,你说,救命恩人,是不是以身相许也不够呢?我就关心关心他,难道不行。”
玉雅玲珑的下巴微抬,脸上透着一股自信傲娇的神情。
以身相许?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我睡过的女人,没一个像你这样纠缠不休的。
言北惊愕地看向对面的玉雅,五官别致,若是卸掉浓郁的妆容,也是娇羞惹人怜爱的模样吧。
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会心动吧,所以,以他迷人的外表,身边的女人肯定不少,玩腻了,玩够了,未尝不可,他要换人,也就分分钟的事。
那他绝情的话,看来是发自肺腑,而不是胡编乱造。
心一抽一抽的痛,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像泡影破灭,可她却没有半点恨意,还是那么爱他,就算被他抛到千里之外,荒野孤岛,也无法阻止她不去想他,似乎,对他的思念,是她往下走的希望。
江亦风,怎么办,我好像也病了,脑袋里那个东西,总是晃来晃去。
言北收敛心神,毕竟,她还是要学着没有他的日子,像过去的十年,把他放在心底就是。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无需告诉我,我没有知道的必要。”
玉雅有些失望,扬起的下巴微微一收,神色透着难以言表的失落。
言北看起来并不在乎她和江亦风之间的关系,更不关心,江亦风对她又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她不是不在乎,不关心,只是怕自己表露得太明显,会伤的越深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