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好衣服出来,视线落在凌乱不堪的床上。
这是所谓的春—梦?
她狂摇头,不可能,对他有再多的妄想,也不该让梦境如此不堪。
可胸口怦怦乱跳的心,又那么真实的浮躁。
萧冉催促,“言北,快过来,粥都快凉了。”
言北晃过神,走过去。
温热香甜的粥激起她的味蕾,一口口吃得极香。
“言北,你悠着点,又没人跟你抢,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言北抬眸微笑,“谢谢你萧冉,烨阳哥说的对,喝了酒,我就是个累赘,往后,我得做到滴酒不沾才行。”
醉酒后,一切都让她难辨真假。
“怕什么呀,一醉解千愁,昨晚睡得怎么样,闹过之后,是不是一觉睡到自然了?”
确实已经达到萧冉的目的。
昨晚,确实…睡得踏实安稳,仿佛又回到那段没有愁绪的日子,倒头就能睡。
“嗯,睡得挺好…”
但,浑身酸痛,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要真是那个梦所为,这也太真实了。
吃过早餐,言北和萧冉一同出门,在酒店门口两人絮叨两句后各自离去。
言北心不在焉的漫步在去往医院的街道上,晨风掠过,带着丝丝清凉。
她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许烨阳的电话。
似乎,想从他那里获取些信息来证实昨晚那些羞涩行为的真假。
接通电话,许烨阳先是着急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让她实在不行就请假休息。
言北强装无恙,委婉问他,昨晚他几时离开,自己有没有闹笑话之类的问题。
许烨阳怨声不断,继续诉说他昨晚受的罪,还提醒言北,以后坚决不准喝酒。
言北失望,从他嘴里并未得到任何信息。
他的说辞,和萧冉的完全一致。
耿耿于怀也无用,总不能找他证实吧。
言北无奈,暂且安慰自己不去想,就当一个梦。
回到医院,钱主任就安排言北到七楼的温馨病房看望患者。
闻言,言北一惊,“主任,能换个人去吗?”
她谨记江亦风的提醒,离那些人远一点,当然,她自己也十分排斥。
玉雅就是其中之一,言北第一次见她,就觉她充满嫉妒和刀影的眼眸,仿佛能用利刃般的眼神,刺杀一切阻挡她光明的障碍。
而江亦风,现在成了她最难以面对的人。
“言医生,这个病人的情况你了解得多,换个人我不放心,就拜托你去一趟吧。”
明知不能拒绝领导的安排,看到钱主任倏然沉下的表情,再推辞,恐怕就太不识抬举了。
言北只好答应下来。
坐在凳子上缓了几秒钟的神,言北把刚冲好的咖啡喝光,抿抿唇,带上病历就朝电梯去。
怕什么来什么,只能一路祈祷,最好不要碰上。
门口的两个彪悍保安,对言北已不再陌生,老远见到她,就准备好开门的姿势。
只是经过时,言北都会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视线都不敢落在他们身上太久,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没命的似的。
言北走进病房。
果然还是挨避犹不及地撞上不想见到的人。
“言医生,我们又见面了。”玉雅从床边起身与她打招呼。
突然发现,她的笑也很虚伪,不知为何,就是有种装,且做作的姿态。
作为医生,言北自然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先是和她礼貌招呼后,才开始询问病人的情况。
床上的夏盛平,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看到言北,也终于出声问候:“言医生,你好……我还需要多久才可以出院?”
言北看过手上的病历,根据这几天的用药和康复训练,身体确实恢复得很快,只是目前他还不能独立行走,暂时只能依靠轮椅。
言北眉头轻蹙,声线柔和道:“夏先生,依现在的检查情况来看,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两天吧,等所有检查都没问题,再出院也不迟,毕竟,在医院更方便照顾些。”
夏盛平点点头,随后笑道:“多谢言医生,对了,言医生不是在北屏医院,怎么突然到云谷了?”
夏盛平诧异望向她。
言北合上病历,回他:“交流学习。”
一旁的玉雅突然问:“言医生会在云谷待多久?”
言北猝不及防望向她,眸色愕然。
“言医生别误会,只是想请你吃顿饭,毕竟,相识一场,难得言医生到云谷一趟,我们总该尽下地主之谊吧。” 玉雅柔声细语,看似处处考虑周到。
看夏盛平一个劲儿的迎合点头,就该知道,她这个夏太太,绝对不一般。
貌美如花的年纪,一张惹人怜爱的脸庞,偏偏落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中,为钱,不无可能。
言北为难道:“夏太太的心意我领了,至于吃饭就不用了?”
“这你就客气了,言医生,小鱼这两天也常念叨,自从上次碰到你,就想着请你去家里吃饭,最近又跟我闹情绪,已经两天没到医院看我了。”
夏盛平这个老父亲,也够难,自己有病在身,还遇到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言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快速帮夏盛平例行检查。
各项情况都正常,言北临走前告知夏盛平,科室会根据他的情况,看情况让他回家休养。
玉雅借着送她的理由,陪她出了病房,还特意提醒:“等夏哥出院,到时候言医生一定要赏脸哦。”
言北微微一笑,“夏太太客气了,我还有事,就先不打扰夏太太了。”
没等玉雅回,言北已经转身走开。
对于玉雅的善意,她没有半分领情。
当她大步朝电梯去时,电梯里走出的人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她把病历一抬,挡住自己的脸,迅速往边上靠。
以为这样,就没人认出来?
可是…就算她化成灰,他也能认出来。
江亦风唇线一弯,笑得极诡魅,双手插兜朝她去,“言医生?”
他故意挑高尾音,他明明知道是她,却故意挑逗她。
她未动,继续用病历挡住自己的脸,就当掩耳盗铃,或是自欺欺人也罢,只要不看他,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