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烈侯心中恼火,命人催秦奇书回府,等人来了立马就喊他跪下,“有人威胁你,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这个爹放在你眼里。也对,你现在亲爹来找你了,我这个辛苦养你长大的爹算什么啊。”
秦奇书被说得愧疚难当,问了细节知道乌前雪上门了,还要走了铺子,他大恨。
那可是他以后要继承的铺子啊!就这么被乌前雪骗走了!
“爹,你怎么能就这么放走他!为什么不杀了他。我没告诉爹,是因为我想过几日再杀了他。”秦奇书咬牙切齿地发狠道。
威烈侯瞧他不说实话,茶盏直接砸他脸上了,“什么过几日杀他,今儿你就派人杀他了!他为了活命差点就要跑府尹那告了!幸亏他还贪图那铺子,不然一旦曝光,你完了,你兄弟姐妹完了,我这个爹也要完了。”
秦奇书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杀他了,没有,没有的事。”
“你不要说了,他难道还能自己磕伤自己的脑袋,”威烈侯对秦奇书很是失望,命令他道,“现在看你是要我,还是要你亲爹,你要我,就把你亲爹杀了。”
威烈侯深恨秦奇书亲爹,要不是他当年没死,要不是他为了钱财,跑过来与秦奇书相认,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个路人小孩发觉,还威胁到了他这里。
秦奇书脸上颤抖了几下,虽然他看不起那人,可到底是他亲爹啊。
手刃亲爹,是会下地府油锅的。
只是在威烈侯没有丝毫温情的虎目下,秦奇书只能恍惚地点头,带着纠结的心情,去了杨柳巷。
威烈侯放他走了,这才派人去查乌前雪的身份,与谁又深交。
要不是怕他背后有人,威烈侯也不可能这么干脆给他铺子,放他走。
得知乌前雪和邱太后的娘家将军府有来往,甚至还很亲密,威烈侯眼皮都在跳。
也不知道乌前雪告诉了邱家没有,这要是说了,那这个世上,他又多了好多要怕的人……
威烈侯当晚睡得不踏实,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次日一早就有府尹的衙役来敲门,“秦奇书杀人未遂,他要杀的人被送到府尹府,临死前说他是秦奇书的亲爹,还指认威烈侯二十多年前也想杀他,还杀了更多你儿子的亲爹……我们大人也不要您去一趟,只说您今儿不用上朝了。”
不用上朝!
那就是要被禁令,不得出府了!
“完了,完了,”威烈侯大恨秦奇书这死小子办事不利落,杀个人还能把人放跑了!
秦奇书只觉得自己很冤,他一进亲爹杨柳巷的宅院,他亲爹就快死了,他想补刀,亲爹就被乌前雪救走了!!
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一切都是乌前雪的诡计!
“都是你,你算计我们,”秦奇书被关押大牢,抓着牢门的手,剧烈地颤抖。
乌前雪使了银子打点,就下来瞧瞧他,乌前雪雪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天真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现在坐牢的人是你了,你应该要死了哦。”
威烈侯杀人不少,还混淆继承爵位的血脉,犯了欺君之罪,就算不满门抄斩,秦奇书其他兄弟姐妹还能活,可就秦奇书本人不能活。
谁让他杀自己亲爹呢。于伦理,要被儒家人唾弃。于法理,也要被处以极刑。
秦奇书要疯了,恶狠狠地瞪着乌前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乌前雪没被吓到,欣赏够了就出去了。
牛番番陪着他来,目睹一切,她自己也被乌前雪的算计吓到了。
本以为是个受苦受难的小孩,没想到算计人能算计的这么狠。
她心中有些不安,没等乌前雪,就自己跑去了邱家,打算暂时离他远些,叫邱家人带她进宫。
威烈侯案,一时惊了整个京城。
邱家人听说乌前雪路过杨柳巷,救了秦奇书要杀的亲爹,这大案才水落石出。
可他们能听大黑牛心声的,早就知晓一切都是乌前雪算计的。
邱家人感慨,“这小子也太狠了,当初秦奇书要杀他在先,但有法可依,他怎么这么小心眼还把秦奇书全家都斗没了。”
“心机太深了,怪不得番番吓跑了,非要来我们家住,不跟他玩了。”
“对啊,他找威烈侯要了铺子,还给了六万两借条,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买卖,算不得胁迫,他要走的铺子,衙门根本拿不走,抄家也抄不到他铺子上去。”
“听府尹说,乌前雪还找牢里的威烈侯承诺,他一定会还那六万两银子的!那威烈侯一家马上就要被抄斩了,乌前雪想还钱又能还给谁呢,怕是只能给他们烧六万两纸钱吧。”
邱家人个个惊心,乌前雪小小年纪如此毒辣。
邱三通更有些担心,“还好他不知道番番不是他亲娘,他要是知道番番假装是他娘,就为了要骗他的感情,好变回人,到时候还不知道乌前雪怎么发疯报复呢。”
门外。
原来她不是他娘……
乌前雪转身跟邱家的仆人道:“我落了东西,你跟我回去找一找。”
邱家仆人本来想跟主子们禀报,但乌前雪执意要走,仆人就先紧着他,回头去找东西。
乌前雪从地上捡起了银子,丢给仆人道:“先带我去找牛吧,邱家几个哥哥好像在忙政务,我就不过去打扰了。”
以前牛番番就经常出入邱家,邱家给她放宽了门禁,连带着经常饲养牛的乌前雪也来了很多次。
仆人被打赏了,自是不多话,将他带去了牛番番那。
牛番番一看见他就有些心焦肉跳,蔫了吧唧地趴在地上继续晒太阳,不想搭理他。
乌前雪没有开口。他从袖子里拿出梳子,慢慢地给她梳理。
把牛番番伺候的晕乎乎的时候,乌前雪哄着她喂了口水,“喝吧,娘。”
牛番番经常被他伺候吃吃喝喝,习惯性喝下,然后昏沉了过去。
只觉得腹部坠坠的疼。
“疼死了,疼死了,”她睁开眼,已是十五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