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游眼下也慢慢清醒了几分,他觉得让齐语嫣做妻子,越天策或许是真的看不上。
可不过是做个妾室,对方应当是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啊!
妾在大齐的地位十分低下,几乎就是半个奴婢,若是能叫一个侯府嫡女做妾,任何男人大抵都会觉得十分有面子!
然而,越天策却是气笑了:“什么正经人家的美妾,需要我欠五万两的欠条?齐子游,我劝你还是莫要胡乱哄抬小妾的价钱!”
申鹤听到这里,故意说话恶心齐家人:“可不是,你们莫要把京城的物价都搞乱了!”
齐子游气坏了:“你们……”
什么叫物价?他是在卖妹妹吗?
原本满脸期待的齐语嫣,听了越天策这句话,脸色也灰败下去了。
她真的对这些男人太失望了!
姬无偃当初只是因为谢氏嫌弃她母亲不读书,就要退婚。
她的秀才郎原本与她将婚事说得好好的,可在看到齐家落败,知道她还拿不出嫁妆之后,连她的面都不见了。
越天策呢?不过就是一些钱罢了!他竟然一点都经不起自己的考验,几万两银子就要放弃自己。
这世上的男人,真的好现实,浩荡人间,竟然没有一个好男人被自己遇上。
她齐语嫣的命真是苦!
齐子游听了越天策的话,也十分生气:“你……”
接着,他扭头去看苗氏,对着苗氏使眼色,叫苗氏帮忙劝一劝,齐子游知晓,越天策的心里还是惦念着苗氏的恩情的。
苗氏先前说叫齐语嫣做妾,那只是给齐语嫣一条活路,免得名声坏了,被外头的流言逼得想死,越天策若是不喜欢,放在后院不见面就是了。
一个妾,在大齐就是一个玩物,甚至可以买卖和转赠。
可她从来没想过,叫越天策帮忙出这么多钱啊!
对上了齐子游的眼神,她冷着脸道:“你不用看我,我说了,你妹妹的闲事,我是懒得管的,你们有本事就自己解决!”
眼下她也想明白了,万一越贤弟日后遇见喜欢的姑娘,人家介意他府上有个妾室呢?
万一齐语嫣故态复萌,做个妾都不老实,又出去欠钱呢?
这不是将越贤弟给害惨了!
想到了这些,她是断然不会开口的了!
见苗氏如此,齐子游气急了,若不是见着孩子还在,他真的想打自己这个糊涂夫人一耳光!
她是不是傻!语嫣去坐牢了,对他们齐家女眷的名声就没影响吗?苗氏的声誉还不是一样受损?
越天策懒得理会他们:“诸位大人,镇国夫人,不如进府喝一杯薄茶?”
摆明了,齐家的事他是不想奉陪了。
诸位大人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们本是来道贺的,既然婚事就是个误会,那还进去叨扰越将军做什么?”
“是啊,既然如此,那这些礼物,我们就拿回去了。”
“越将军你尽管处理你跟前的事情就是,不必管我们。”
“对对对,我等能将自己照看好,你实不必费心。”
说完话,这些个大人们,脚下一个都没动,摆明了都是对喝茶没有兴趣,也不打算走人,个个只想在这里看看热闹。
不必想越天策都知道,今日这越府门口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满城皆知。
他与齐子游一家,会成为整个京城接下来,至少一个月茶余饭后的笑料,想到这里,他更是窝火了!
吩咐道:“来人,将齐家二公子,抬回他们从前租住的院子,至于齐家其他人,让他们自己走吧!”
仆人:“是!”
齐子赋被抬走的时候,还掩着面,用袖子盖住了自己的脸,从前总是还想再见容枝枝一面,想多看她一眼。
可是今日,这般情境。
他都只希望容枝枝忘记自己也在这儿,忘记自己也是齐家人。
可他哪里知道,他自己一个人戏多得不得了,可容枝枝见着他被抬走,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曾。
这京城的治安自然是极好的,尤其在听说了,许多大人物都在越将军府邸的门口,许多人的眼线都盯着这里呢。
是以县衙的府君见人来报官,叫往这边来,那自然也是不敢墨迹,立刻带着衙役亲自过来了!
瞧见了他们,齐语嫣一脸慌张。
抱着齐子游的胳膊一阵摇晃。
齐子游又哀求地看了一眼苗氏,可惜苗氏一个双手抱臂,转过头去,狠下心不去看他,对方是自己的夫君,苗氏也不是不心疼的。
但是她觉得,心疼不是这样一个心疼法。
齐语嫣:“啊啊啊……”
府君过来之后,便给容枝枝等人请安:“见过镇国夫人,见过慕容太师,见过两位尚书大人,见过……”
慕容耀摆摆手:“好了,好了,不必挨着见礼了,先去办你的事吧!”
他眼神跃跃欲试,分明是看热闹看得正高兴,根本没心思听什么见礼,只想让这出戏继续演下去。
别耽误,赶紧演!
府君听完,见其他大人也是摆摆手,叫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便立刻道:“是,太师大人!”
到了齐家人跟前。
他开口问道:“你怎么回事?”
掌柜草草地将齐语嫣签字画押,却拒不付账的事情,与府君说了,还将手里的按着齐语嫣手印的证据,递给了府君。
接着他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可是千万要替草民做主啊!这么贵的头面,就因为她,眼下卖不出去了,草民这也是没法子,才将您请来的!”
府君看了一眼,上头签了齐语嫣的名字,还有红色的指印。
不快地看向齐语嫣:“达成契约后,若因不能履行,给他人造成巨额损失,按我朝律令是要坐牢的,而五万两这样的数额,是十年往上的刑罚!”
齐语嫣:“啊啊啊……”
她希望场上能有一个人帮她,可是半个都没有,越天策看她一眼都嫌晦气,而齐子游的眼神也不敢与她对视。
只是齐子游的心里,也开始怨怪苗氏,如果不是苗氏太过绝情,自己又何须眼睁地看着妹妹落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