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楹闻言,顿时变了脸色,没好气的呵斥了一声道:
“宋公子,咱们只是简单商业合作的关系,我的私事跟你有何关系,你怎么跟那些碎嘴的妇人一般,喜欢八卦别人家的家事。”
说完,初楹捞了一把花生,气鼓鼓的直接转身离开了。
宋齐眯了眯好整以暇的眼眸,轻呵一笑道:
“小爷这不是关心你嘛。”
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凛冽。
初楹冷不丁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将身上狐狸毛的貂皮风衣裹了裹,赶紧上了马车,然后,将暖手炉捧在手上,这才暖和了不少。
云州的冬天比京城还要冷上几分,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好在屋子内滋滋燃烧着炭火,顿时一股子暖意袭上心头。
突然想起之前在侯府当差的日子,底下的丫鬟哪有什么炭火可以烤啊,冰天雪地还得继续干活,整日双手抱在冰冷的水里。
每年冬天她的手都会生满了冻疮,奇痒无比,从来没好过,哪像现在她不缺银子使,可以住上暖烘烘的屋子。
床榻上铺的也是高档柔软的绫罗绸缎,不是之前的粗糙无比洗的发白的粗布,屋子内的每一样摆件都显得格外的精致小巧。
初楹突然明白,之前娘为何经常在她耳畔旁念叨几句话。
说这好日子是靠自己打拼的,不是旁人施舍给予的,若是那日他不给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身为女子要学会独立自主,自食其力,才能过得自在快活。
初楹喜欢现在清闲自在的日子,虽然辛苦劳累一些,但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却十分充实。
不像之前待在侯府,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除了每隔一两月侯爷会来云州,比较烦人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眼下,侯爷还惦记着她,搀她的身子骨,等日后他腻味了,或者遇到了什么新鲜的口味,那里还会记挂着她。
她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侯爷长长久久的惦记着,男人大多数都是风流多情的。
此刻,初楹软绵绵的倚靠在软榻上,到了年底,最是忙碌不堪的时候。
这会感觉有点疲倦不堪,忙倦色吩咐了一声道:
“采云人呢,让她给我捏捏肩,我肩膀有点酸疼。”
旁边候着的丫鬟碧莲目光有些闪烁不定,支支吾吾道:
“采云她— —她— —。”
初楹瞅着碧莲已然嗓音带上了沙哑的哭腔,微微拧眉道:
“怎么呢?出什么事呢?我不是让她去附近村庄收龙虾螺蛳之类的东西去了,莫不是现在还没回来?”
以前这些村民不知道龙虾螺蛳之类的东西值钱,现在知道很多酒楼都开始收购这些东西。
这价格被哄抬的越来越高,就连其他的酒楼见烟香楼生意这般火爆,也开始效仿售卖此类的菜肴。
只是口感和味道跟烟香楼区别很大,因此生意惨淡。
因为云州连续开了三家烟香楼的酒楼,导致整个云州几乎有一半的酒楼被逼的关门歇业。
碧莲微微红了眼眶,抽抽噎噎道:
“采云她,她在回来的路上,被人给欺负了。”
初楹闻言,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站了起来,怒喝一声道:
“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她快速的走进了隔壁的偏屋内。
这偏屋平日里就采云和碧莲两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住,屋子内也燃烧着红彤彤的炭火。
因为初楹之前在侯府当过丫鬟,也做过伺候人的活计,知道底下的丫鬟日子过的不容易。
所以她向来对底下伺候的下人们很大方,平日给的赏赐也多,从未苛责薄待过他们。
此刻,她愕然的抬起眼眸,瞅着采云眼睛微微红肿,衣裳略显凌乱不堪,隐约可见几处淤青,显得触目惊心。
将整个身子用被褥牢牢包裹住,浑身颤抖不止,嘤嘤啜泣。
初楹压了压心里滋生的火气,低吼道:
“究竟是那个王八蛋欺负了你,你把话说清楚,我必定会替你做主。”
采云哭的越来越厉害了,眼泪凶猛的砸了下来,润湿了被褥,哽咽哀声道:
“姑娘,你就别问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命苦,呜呜呜,奴婢若不是为了图省事,走那条狭隘的暗巷,就不会瘫上这种事,奴婢不想活了,呜呜呜— —。”
初楹缓了缓复杂难明的神色,嗓音略显沙哑黯淡道: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有什么错,错的是那个王八蛋,他才该死,你可瞧清楚了那人的样貌?我必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不可。”
采云面色苍白,眼神变得呆滞空洞,只是一个劲的拼命的摇头,掩面低声啜泣。
初楹知道她现在心里特别的痛苦难受,什么都不想说。
她神色幽暗的吩咐碧莲好好在旁边看顾她,免得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等什么时候她情绪平复了再说也不迟。
待她走出偏屋后,她玉手紧紧的攥成一团,眼底寒光一闪,赶紧命底下的丫鬟去查一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片刻后,那丫鬟步履进了屋子,转目睨了睨神色黯淡忧伤的女子,恭顺禀告道:
“姑娘,奴婢刚才问了跟在采云身边的两位护院,他们说采云在暗巷内恰好撞见了喝的醉醺醺的容家公子,这才遭受容家公子玷污糟蹋了清白。”
“本来两位护院想要上前阻拦的,可是他们人多,寡不敌众,所以这才眼睁睁的让采云被那登徒浪子给欺负了去。”
初楹眼底寒光微微一闪而过,怒声道:
“容家公子?那家的容家公子?”
那丫鬟微微顿了顿神色,这才继续恭声道:
“是容家大公子容慕寒,之前姑娘见过他的,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在游船上,有一位良家女子差点遭他糟蹋,是姑娘出手救下他。”
“他父亲是云州正五品的盐运司副使,好像跟镇远侯还沾亲带故有点关系,因此这容家公子没少仗势欺人,强抢民女。”
“有不少清白的姑娘都被他糟蹋过,还经常跟云州的恶霸厮混在一起,借助收取保护费,敛取不义之财。”
“之前那些恶霸还曾经来到咱们烟香楼闹过事,后来被刘县令关押到牢房内,吃了几天牢饭这才不痛不痒的给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