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泱的身子抖的更厉害了,顾宴城被迫停住,给她盖上被子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我不碰你。”
宋泱的身体终于不再抖了,她平静了些,顾宴城翻身下床去了浴室。
她静静听着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
等到顾宴城出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顾宴城上了床,把紧靠在床边的她很强势的搂过来,目光温柔的描绘了她的容颜一圈才睡去。
天还没亮,一阵紧急的手机铃声就响了,是祁特助打来的,他现在在Z市处理肾源的事,宋泱还在熟睡,为了不吵醒她,顾宴城去了客厅接电话。
电话里祁特助的声音显得很气愤:“顾总,你都不知道这是一群多不讲理的人……”
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兰桦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他都不敢想,要是兰桦出点什么事,宋泱会怎么样?
“现在给我订机票,我亲自去一趟Z市。”
等到宋泱睡醒的时候,床头留了一张便条:我有点事去外地一趟,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宋泱洗漱了一下,又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黑色薄毛呢半袖,配了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已经进入深秋了,天气逐渐转凉,出门的时候,她又外搭了一件浅灰色短款风衣。
衬得她有一种知性的美。
保姆赞不绝口:“太太您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值得庆幸的是兰桦在IcU里醒了几分钟,她不舍的握着宋泱的手叮嘱:“泱泱,以后没有妈妈的日子你也要开开心心的,还有你弟弟,不要告诉他我的情况,让他在国外安心念书,以后我……我不在了,你们姐弟俩要相依为命……”
兰桦说话断断续续,看的出来她说每一句话都很痛苦。
宋泱含泪劝慰:“你放心,妈,你别说话了,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结束了,宋泱站在走廊里,脸贴在窗户上焦灼的看着里面情况。
直到护士把里面的帘子也拉上了。
宋泱像失去灵魂一样,身体靠在墙上,仰着头。
沈寂来了,身边跟着很有名的律师。
“泱泱,这是你委托我找的律师,今天过来和你了解一下情况。”
“你好,我姓霍,大概的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现在要和你了解一些细节。”
宋泱和他讲了具体的细节后又问:“霍律师,这个案子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证据充分的情况下难度不大,你等消息吧,手机保持畅通就可以了。”
“好。”
送走霍律,宋泱的拳头紧紧的握了起来,她不要什么赔偿,她只要一个公道!
当天下午,姜莱一家就收到法院的传票,姜莱已经六神无主了,姜父姜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慌不择路,吵着收拾行李要躲回老家。
姜莱只能打电话求助顾宴城,顾宴城的手机一直没人接……
此时的顾宴城刚刚落地Z市,祁特助接上了他一起赶往医院,路上说明情况:“顾总,捐献者生前是签过器官捐赠协议的,但是家属对这个事情并不知情,现在人死了,他们执意要火化尸体,不同意捐献。”
“你给支票了吗?”
“捐献者有两女一儿,我拿出了大额支票,两个女儿已经同意了,就是那个小儿子死活不同意,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妈的身体。”
器官也是有保质期的,眼看着时间不停地流逝,祁特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人也不松口,他也快急疯了。
“先带我去见那个小儿子。”
等他们到了医院的时候,得知小儿子工作临时有事,已经飞去m国了,三天后才回来。
祁特助急疯了:“怎么突然就走了?现在该怎么办啊?”
顾宴城神色看上去平静,只是眼底出现了一抹焦灼:“给我订最近一班去m国的机票。”
祁特助把所有的航班信息查一遍:“顾总,所有去m国的航班全部售罄了,现在恐怕只能联系我们顾氏的专机了!”
“那就去联系!”顾宴城语气加重!
祁特助马不停蹄的去联系了,片刻又返了回来:“不对啊,顾总,去m国少说也得一天一夜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啊。”
顾宴城沉默的一拳砸在墙上。
现下已经陷入了死局。
忽然,祁特助的手机响了,他接通,那边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是祁特助吗?”
祁特助立马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怀疑的叫了一声:“清雪小姐?”
顾宴城的视线看向了他。
“麻烦你让宴城接一下电话,我有急事和他说。”
顾宴城接过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声音,他的呼吸罕见的急促了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喂?”
“宴城,你要得到帮忙的那个人正好是我的同学,我们关系还不错,我可以试着劝说他同意器官捐赠。”
顾宴城的声线异常冷漠:“条件呢?”
鹿清雪停顿了一下,笑说:“我先去劝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功。”
过了二十分钟电话又来了,她说:“成功了,宴城,他已经同意了。”
祁特助松了一口气,总算。
顾宴城又重复了一遍:“条件呢?”
电话那边似乎有些受伤:“难道我就不能单纯的帮你吗?”
“你说条件吧,我不想欠人情。”
“那你来m国陪我三天吧。我这次可是费了不少力,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顾宴城停顿了很久,才回了一个“好”。
这边小儿子一松口,另一边A市的医院里已经开始准备手术事宜了。
一切开始稳步进行了,顾宴城又叫祁特助订了回去的机票。
祁特助看见了他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顾总,您二十四小时连口气都不带喘的,铁人也不带这样的,要不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们在回去吧。”
“不了。”现在宋泱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宋泱刚得知了明天就可以做换肾手术的以后,整个人高兴的要虚脱了,她一边高兴一边又忍不住担忧,害怕像上次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泱姐,泱姐……”
姜莱从外面跑到她面前哭着求她:“泱姐,是我错了,你不要把事情做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