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安静下来,半晌之后,楚璟怀才又瞟了她一眼:“王妃,你只要安守本分的待在本王身边,本王保你寿终正寝。”
陈静溪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我谢谢您嘞。
不过她确实,不打算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边,在他身边的危险系数太高了,短短几日她已经遭遇一回刺杀,一次被劫。
不是次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难保下一次她不会嘎了。
所以她应下江惜婉要参加诗会,就打算要赢下比赛,让皇帝以后许她一件事。
御花园的桃林里。
温鸣礼疾步而来,拱手作揖道:“臣,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转过身,笑道:“温大人不必多礼。”
等周围的侍女太监静静退下,皇后又开口道:“温大人看这满园的桃花,似锦繁华,真令人陶醉其中。”
温鸣礼恭敬地说道:“娘娘说的是,桃花虽美,终不及牡丹真国色。”
皇后笑了一声,她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牡”字,她岂会不知温鸣礼的意思。
“温大人和本宫说话无需步步为营。”
“臣鲁莽,怕冲撞了娘娘。”
皇后笑道:“温大人心细如尘,怎算得上鲁莽,本宫一直以来和大人推心置腹,以为大人也是如此。”
温鸣礼忙下跪说道:“臣鲁莽行事,事前未向皇后娘娘禀告,臣有罪,请娘娘责罚。”
“温大人岂会有罪,打从二十五年前起,大人就尽心尽力为本宫办事,本宫岂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大人。”
“臣原本不过是个八品的征司郎,得娘娘信任,才成了今日的太仆侍卿,臣万死难报娘娘恩典。”
皇后瞥了一眼温鸣礼,“温大人起来吧,你处处为本宫打算,本宫自然是知道的。”
温鸣礼起身说道:“臣谢娘娘谅解。”
“不过你应该记得,当年宸妃突然病逝,皇帝在雁台山狩猎,未能及时赶回来,是本宫安排的下葬。”
“臣糊涂,记得并没有那么多。”
“大人记得也好,不记也罢,你当年帮本宫逃过一劫,本宫自然是记在心里的,这些年,秦贵妃宠冠六宫,她也有些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臣明白。”
温鸣礼走后,一佝偻着的太监,站在皇后身边说道:“娘娘,这温鸣礼既然生异心,何不……”
皇后叹了口气,道:“他这些年也帮本宫做了不少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娘娘这般待他,他竟敢背着娘娘做这等事。”
“这人老了,想的事多了,顾虑自然就多了,本宫记得宸妃进宫前,生了一个孩子,去查查吧。”
“是。”
……
马车在肃王府前停下。
陈静溪看了眼楚璟怀,其实她是有一刻是心疼他的,要是她的爸妈说后悔生下她,她可以肯定爸妈是在开玩笑。
而楚璟怀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本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这家伙自尊心强的很,还以为自己在可怜他。
“咳咳,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人父母,你已经很好了。”
陈静溪说完,就着急忙慌下了马车,跑进王府里去。
楚璟怀一窒,看着那慌张的身影跑进肃王府,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抓住了。
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为人父母,他已经很好了,是他不够好吗?
他以为他不够好,所以父皇和母妃才不喜欢他,他拼了命的想证明自己。
可当他足够强大,他的父皇想杀了他,他的母妃依旧希望从来没有生过他,两个本应该爱他的人,却都不希望他存活在这世上。
可他偏偏要好好的活着,让他们看看,他们鄙弃的儿子,是如何一步步爬到最高处。
陈静溪回到院子,春梅就迎上来,欢喜地道:“王妃,没想到您竟夺了第一才女头衔,奴婢真为王妃开心。”
“都累死我了,穿这么重的衣服,端坐了一天,楚璟怀那家伙,我想找个什么靠一下,他就说,王妃注意你的形象。”
春梅笑着帮她换下正服,也好奇的问道:“王妃是何时学会的围棋?奴婢怎么不知道?”
“哦,那个我看过几本棋谱,没想到这棋局就被我解了。”
“王妃真是天赋异禀,我看以后谁还敢说王妃不识点墨。”
“什么天赋异禀,都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再睡一觉来的重要。”
春梅偷笑了一下,朝一旁婢女使了眼色,婢女往桶里滴入一滴液体,瞬间一阵奇香飘散而出。
陈静溪皱了皱眉,“你往桶里倒什么了?”
春梅解释道:“王妃这是冰肌玉露,有助于缓解酸痛,还可以滋养体肤。”
这样啊,她还以为是这个时代的沐浴露,“那多倒点,我今日哪哪都酸痛。”
屋内的婢女都笑了下。
春梅也笑道:“王妃,这东西也不能多用,用多了伤女子身子。”
用多了有伤身体,但是能缓解酸痛,还能养肤,这一听怎么有点像赵氏姐妹用的息肌丸。
“咳咳,这个用多了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屋内的婢女一听,吓得都跪下,“奴婢等不敢有损王妃的玉体。”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都起来吧。”
婢女们抬头看了下陈静溪,确认她没有生气,才纷纷起身。
书房里。
楚璟怀阴沉着张脸,“本王记得幽冥阁在京城有几个暗桩吧?”
凌影说道:“是的王爷。”
“端了吧。”
“王爷这会不会.....这幽冥阁的阁主不是和您有交情?”
楚璟怀冷哼一声,“交情?敢劫本王的王妃,本王是太给他面子了,他有没有说是雇主是谁?”
“左阁主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幽冥阁的遵旨,事情没办成已经有损幽冥阁的名声了,若是再透露雇主,幽冥阁是彻底不用干了。”
“他是觉得得罪本王是事小?”
凌影扯了下嘴角,“王爷,左阁主说了这次是意外,王妃也没出什么事,而且他七弟也被王妃教训一顿,这事也算扯平了。”
“他说是意外就是意外?他说扯平就扯平?本王这肃王府的匾额是不够大?他七弟是眼瞎?”
凌影腹诽着,咱肃王府的匾额放眼整个京城,那个府邸比得上,也就太华殿的那块匾额,可以比比。
“他七弟是什么身份,本王王妃是什么身份,能相提并论?”
“自然是王妃身份尊贵。”
楚璟怀思忖片刻,“派个人去把他夫人劫了,半路放了,再给他夫人出口气。”
“啊!”凌影震惊的看着楚璟怀,这还是他的主子吗?怎么那么幼稚。
这时凌风匆忙的跑来,“王爷,王妃派人来问,您今晚要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