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南山!”
那张熟悉的面庞让司马庭风满脸铁青,怒骂道:
“你竟然耍诈,伪造燕军入城的假象,骗我进兵京城!”
司马庭风的脑子多聪明第五南山出现的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定是尘风知道燕军即将兵临城下,想要先解决龙霄山的叛军,但叛军坚守龙霄山根本攻不下,所以他特地设计把自己骗下山。
司马庭风知道现在的圣凉城就像是一张天罗地网,将自己牢牢地给套住了。
“战场之上只有胜负,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第五南山冷笑一声:
“陛下有旨,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可以给你一条活路!”
这不是假话,是尘风的心里话,哪怕司马家作恶多端,哪怕司马庭风密谋造反,哪怕司马庭风串通燕贼,但只要他现在投降,尘风可以让他在牢房里度过一生。
司马庭风满脸冰寒,咬牙切齿地说道:
“司马家筹谋数十年,难道就这么败了我不甘心!我还没有输!”
斗到如今这个份上哪还有什么全身而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以司马庭风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在牢房中度过一生
他宁愿放手一搏。
“蹭!”
司马庭风颤颤巍巍地拔出长剑,怒吼一声:
“拼了!”
“给我杀!”
只要能冲出京城,他就能活!
第五南山早就猜到会试这样的结局,面无表情地一挥手:
“放箭!”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啊啊啊”
密集的箭雨从城头上倾斜而下,城内叛军瞬间死伤无数。
不管是司马庭风又或者是军中的武将士卒都清楚,这一劫要是躲不过去,他们就完了。
……
随着城内伏兵尽出,左右骁骑卫彻底陷入颓势,左右虎贲卫联手天策卫轮番出击,将叛军切割在几块小区域内。两万兵马本就是困守龙霄山的残兵败将,精锐又早已在上一场大战中损失殆尽,这下更是士气全无。
双方厮杀半夜直到天明,冲天而起的喊杀声回荡全城,随处可见叛军的尸体,已经有一部分惶惶不安的军卒跪地投降,只剩一部分死忠还在跟着颜黎与莫承桑冲杀。
“杀啊!”
“当当当!”
“噗嗤噗嗤”
“给我死!”
颜黎一如既往地凶悍,手握长枪带着三百精骑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大杀四方,浑身浴血。
司马庭风给他的军令就只有一句话:突围出城!
他带着人向南门发起了好几次冲锋,可惜都被官军给挡了回来,叛军出南门而入,南门的守卫自然是最森严的。颜黎没办法只能带兵转道城西,看能不能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
十几名官兵高举盾牌围向了颜黎,一杆杆长枪突刺,逼得战马连连后退,没有闪避的余地,颜黎怒喝一声,手中长枪横挥而出,硬生生将几面盾牌砸成了稀巴烂,背后的军卒吐血而退,哀嚎声不断。
“就凭你们这些杂碎,还想拦住本将军”
“谁敢上前!”
颜黎狞笑一声,一人一枪,将盾牌阵搅得四分五裂,每一枪出手必有人毙命枪下,一时间竟然杀得无人敢上前。
北境悍将,果然名不虚传。
“本将军来会会你!”
一道冷喝声响起,街巷尽头有一人一马缓缓行出,此人出现的那一刻四周官兵很识趣的退了下去,像是将战场单独交给他们两。
颜黎眉头微皱,来人既不是沈岱也不是凌超,更不是欧阳驯,马背上那道身影很是肥胖,顶着一个大肚腩就差把战马给压垮了,手中拎着的兵器还是一双板斧。
谁
略微思索之后颜黎心头一惊:
“尘屠南!”
“呵呵,恭喜你,猜对了。”
尘屠南粗犷一笑:
“早就听说颜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就连沈岱凌超都不是你的对手,当初在江南也没机会与你交手,今天我特地来会会你。”
世事变幻,当真难测。
当初在江南,尘屠南是叛军,颜黎是朝廷的正义之师,现在换过来了,颜黎成了叛徒,尘屠南却执掌整个京城守军。
“原来真是尘将军,你若是想一战,本将军奉陪便好。”
颜黎的脸色凝重了许多,下意识的攥紧长枪,他虽然从未与尘屠南交手,但他听闻过尘屠南的战绩,一人两斧将南境蛮族杀得胆颤心惊,无人敢进犯大凉边关。
“驾!”
“先接我一斧!”
尘屠南策马而来,二话不说便陡然抬起双臂,一手一斧当空劈落:
“喝!”
斧锋势大力沉,颜黎不敢怠慢,双手齐握枪杆往上一挡:
“当!”
“嘶!”
巨大的力道让颜黎浑身一颤,左手猛地往下一沉,差点没接住这一斧头,疼得他倒抽凉气。若是放在以前他接下尘屠南的招式估计还不怎么费力,可他现在重伤未愈,只这一斧头似乎就让他左臂上的伤口重新崩开,隐隐有些许鲜血流出。
“唔。”
尘屠南瞄了一眼他的左手:
“没想到受了伤还能接住我一斧头,当真是万人敌啊。”
“就是不知道你还能接住几斧头!”
“喝!”
话音还未落,尘屠南变反手一斧头劈向了颜黎的腰腹,速度极快角度又刁钻。
“当!”
颜黎不甘示弱,又接住了这一斧,同时转守为攻怒喝一声:
“休要欺人太甚!”
“看招!”
“果然有两把刷子!”
“喝!”
“当当当!”
“砰砰砰!”
“喝!”
两人身影交错,闪转腾挪,在狭窄的街巷内展开激战。
颜黎一开始还能勉强与尘屠南打个平手,越到后面越显颓势,一方面是自己本就有伤,体力不支,另一方面尘屠南的身手确实高强,力气大也就罢了,用一双板斧交战居然还极为灵活,完全不像一个两三百斤的胖子。
“砰!”
“噗嗤”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斧,但颜黎这次没有接下。
斧锋压着枪杆狠狠砸在了他的胸口,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顺势栽落马背,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哒哒”
马蹄轻轻扒拉着青石板路,尘屠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浑身杀意在一点点涌动。
“噗嗤”
接连吐出好几口鲜血的颜黎拄着长枪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面对尘屠南冷漠的目光惨然一笑:
“没想到啊,从军半生,杀敌无数,最后却死在大凉朝的国都。”
颜黎的眼眸中有不甘、有自嘲,这一刻他或许会后悔吧
片刻之后,颜黎艰难地握紧长枪,重新摆出一个防守的架势,嘶吼一声:
“再来!”
“有骨气。”
“驾!”
尘屠南一夹马腹,策马前冲。
马蹄前踏,斧锋高举。
斧锋滑过,死尸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