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瞬间见了红色,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
可是顾峰却依旧忍着,不敢吭声。
萧中气得恨不得将顾峰的脑袋开瓢。
“顾峰,你长脑子没有?当初佩兰为了你连整个萧家都不要了,你竟然觉得佩兰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放弃你吗?
这件事情我甚至不用调查都知道一定是有人陷害了佩兰,你竟然还让她蒙受冤屈这么多年。
顾峰啊顾峰,我当初看见你说的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只是可惜我的女儿瞎了眼睛,不曾认出来你的本来面目,不知道其实你就是个窝囊废,是个根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萧中的这一段话直接让顾峰回忆起了十年前。
那时候的萧中就是这样的看不上他,所以才会屡次的拆散他和萧佩兰,可是最后,还是他赢了。
顾峰的脖子暴起青筋,被言语上的侮辱让他愈发愤怒。
他起身喝道,“上不得台面?纵使是上不得台面,你们的女儿还不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我作为丈夫,就算是死也是葬在我顾家的愤怒而不是萧家,你们的外孙女依旧是跟着我姓顾,而不是姓萧!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但是现在我过得风生水起,是梁朝的大将军,你们就算是再恨,也不能奈我何!”
“呵呵……”
慕萧低声笑起来,讽刺又鄙夷,“你现在竟然觉得自己赢了,我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
顾峰,这么多年你一点进步都没有,甚至比从前更蠢了。既然如此,不妨我们拭目以待,我想你的下场,绝对会比佩兰要惨上千倍万倍。”
顾峰心头狂跳,萧家曾经是什么实力,他清清楚楚,此番回来如果是带着萧佩兰复仇的话,那么他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萧中看着他的样子冷哼一声,“瞧瞧这窝囊的样子,竟然还敢叫板,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能不能耐你何。萧萧,南枝,我们走。”
顾南枝起身,乖巧地跟在萧中和慕萧的身后,只是走两步忽然想到什么,转身说道,“对了顾将军,据我所知,楚秋和巫白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大家都在说你扶持了一个好夫人呢。”
她声音中带着讽刺的笑意,“这么好的夫人,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你要是现在去求太子或者是去求皇上的话,或许还能给她赢得一线生机。”
顾南枝上下打量着顾峰,可是眸光只有讽刺鄙夷的光。
顾峰马上就要脱口而出,要求她去找皇上求情,找太后求情,可是看到萧中那快要杀人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却硬生生的止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人离开。
直到前厅只剩下他一个人,顾峰终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
他从未觉得这偌大的院子是如此的空旷,好像他向来只是孤身一人。
要去给楚秋求情吗?
可是那个贱人让他在整个京城丢尽了脸面。
可……即便是不去帮楚秋求情,也还有玥儿啊,不管怎么说玥儿都是他的孩子,不能眼睁睁地这么看着她去死。
罢了,还是进宫吧。
顾峰没有勇气出门面对大街上那一个又一个异样的眼光,于是在院内便上了马车。
可是即便是在里面,也能听到议论的声音。
“顾将军出府了诶,刚才楚秋和太子侧妃被带走了,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肯定是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啊,不然***殿下的脸色怎么会那么黑。”
“也不知道顾将军现在后悔没有,我可是听说当年的顾夫人温婉大方得体,治府有度,就连皇宫里也有不少人喜欢。
但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赶到偏院去了,后来郁郁而终,太子妃就成了没有娘亲管教的孩子。”
“可是我听说楚秋不是对待太子妃挺好的吗?”
“你傻啊,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那都是装出来的啊,真的对太子妃好能将太子妃给养成那个样子吗?分明就是故意把孩子给养成那个废物样子的。
不过现在看来,太子妃从前应该都是为了自保假装的,想一想可真是不容易,等到嫁出来了才敢和楚秋翻脸,真是令人唏嘘。”
“怪不得,楚秋从前看着也不像是如此放荡的人,看来是咱们都瞎了眼睛了。”
顾峰听得五味杂陈。
真的瞎了眼睛吗?
原来他一直看不出来的事情,其实是这么明显的吗?
他现在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却不愿意相信了,但是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即便是听到了这些话,却也仍然不想要承认。
他真的……和顾南枝说的一样,狂妄自大且愚蠢吗……
萧中和慕萧带着顾南枝上马车前往萧家在京城中的住宅。
只是刚一上马车,顾南枝就被“豪”到了。
她还没见过一个马车宽阔得像是一间屋子一般,茶桌宽得几乎能放下二十盘菜,软塌最起码能坐得下十五个人。
而在软塌之后,还有一个能躺得下两个人的床。
马车通体沉香木,始终散发着浅浅的香味也不刺鼻,桌上的紫金琉璃翠茶壶和茶杯至少万金,软榻上的垫子上面绣得满是金丝,就连马车的四个角挂着的都是千金一颗的夜明珠。
有钱,是真的有钱。
顾南枝真是再一次对于萧家的财力有了认知。
慕萧心疼地握住顾南枝的手,“南枝,委屈你了,只是这一次我们得到消息就赶回来,所以十分匆忙,就随便挑了一个轿子坐回来的。
过两日,外祖母命人给你做一个更好的来。”
“随便……挑了一个啊……”顾南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主要是看着慕萧这个认真的样子,她真的像是在认真思考。
萧中亦道,“顾峰和太子未免都太上不得台面了,瞧瞧给南枝素的,头上竟然一点首饰都没有。
等一下回府让老二调一些最好的头面过来,全都送给南枝。还有布匹,都要天蚕金丝的,雪缎这破东西以后咱们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