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胡若尘,是不是因为桑陌的事?
胡若尘瞬间就变了脸色,表情很是怪异地朝我一笑,支支吾吾地开口道:“那个……原来你都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桑陌是我亲手绞杀的,我能不知道吗?
当时也不知怎么了,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疯,又好像是被人夺舍,总之,我现在回想都觉得很可怕,我乔新月居然亲手杀了鬼鸦!
当时杀她一时爽,如今彻底清醒后,我只感觉到一阵后怕,因为桑陌不是普通的鬼鸦,而是——九幽使神!
千万年间,只有她能跟沉睡的九幽冥君在梦境中沟通,传达神意,而我却把她给杀了,这个罪过可就大了,简而言之就是——我摊上事儿了!
难怪胡玉卿不等我醒来,就急匆匆地赶往天庭,想来应该是这事吧!
胡若尘哭丧着一张脸,抬起手就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去桑陌那儿,她也不会死了。”
我吓得赶紧抓住他的手,见他脸颊高高隆起一个五指印,我心疼地说道:“你干什么啊?这件事管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个桑陌故意将你扣押,想要以此来威胁胡玉卿,还想逼他亲手杀了我!”
我们这也是为了自保,才会发生后面的事。
“可惜,你跟六哥关系密切,天庭不一定会认可你的话……不过,他们有验真石,可以分辨你话中的真假,你完全可以去做人证,证明我六哥是无辜的,他不是故意杀人!”
胡若尘激动地朝我说道,当听到最后那一句时,我整个人都破防了。
什么鬼,胡玉卿杀人?
我连说了三个不对。
“桑陌明明是我亲手杀的,怎么会是他呢?是不是弄错了。”我心急地问。
却收获到了胡若尘那打量的目光:“新月,别开玩笑了,你连杀鸡都不敢,更别说杀了那鬼鸦。”
“而且她可不是一般的鬼鸦,她身上有九幽冥君赏赐的羽扇,别说你了,我六哥都不定是她的对手。”
“听说为了杀她,我六哥擅自动用了天狐令,此次上去就是给上神们说明情况的。”胡若尘担忧地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通过这薄薄厚厚的云层,看到远在天外的宫殿,看到胡玉卿。
天狐令的事我知道,为了摆脱那银铃的操控,他利用天狐令引下雷电,试图用天狐令的力量,斩断脖子上的神锁。
可是……可是这一切,明明已经被我给阻止了啊!
我感觉这整件事都透着不对劲,明明是我杀的桑陌,胡玉卿却成了凶手。
还有天狐令的事,他明明只是为了解开项圈,却变成了害死桑陌的凶器。
一切的一切看似明了,实则却一团模糊,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又总是有所阻隔。
看来,在我昏迷睡着后,还发生了一些事,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见状,我问胡若尘,要怎样才能跟胡玉卿取得联系?
胡若尘悲伤地摇摇头:“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谁也联系不上他。”
他说四哥胡悠然此刻就在天上,但凡有胡玉卿的消息,他立刻就会传回来。
“总之,这段时间我需要养伤,不能多加陪你,五哥虽然在家,但你也知道,他是个大明星,跟你出门太过招摇,只能镇宅,不可外放,你一定要听六哥的话,最近就别出去晃悠了。”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让他赶紧回去休息,流了那么多血,人都要流干了,必须得好好修养。
胡若尘担心地注视着我:“那你呢?你真没事?”
我说我没事,他不用担心,我这人惜命得很,不会做出什么傻事的。
只是在他转过身的刹那,我叫住了他:“小八,桑陌真是我杀的,胡玉卿是冤枉的。”
胡若尘回眸,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我知道你想替六哥顶罪,但你说这话,也得让人相信啊……”
说罢,他转过身,像一个老人家似的,弓着腰扶着墙,慢慢、慢慢地往外挪去。
看着胡若尘的背影,我眼里的世界忽然瞬间就黯淡了。
为什么没人相信我呢,就连胡若尘都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做到,以为我是想顶罪……
等等,顶罪!
我蹭的一下绷直了身体,胡玉卿这个傻瓜,该不是为我顶罪了吧!
我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有可能!
不然,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桑陌是他杀的。
我越想就越发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叫来了五哥胡景天,说我想去找天上的神仙澄清,人是我杀的,跟胡玉卿没有关系!
胡景天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他的电视剧,另外还有一部刚刚宣发的大制作,也要排片上院线电影了。
听完我的话,胡景天那张天怒人怨的帅气脸庞,缓慢地朝我扭来,微微皱眉。
“我知道。”
什么?这下换我不淡定了。
“五哥你知道,那你还……”
胡景天按下了静音键,单手撑着下巴,漂亮妩媚的狐狸眼移至我身上。
“你是他拼了命都要保护的人,别辜负他的一片心意。”
我说这不是心意的问题,人是我杀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就是一死。
胡景天冲我摇了摇头:“你死了,你腹中的孩子怎么办,还有你身上的东西,又该怎么办?”
他的话令我哑口无言。
对啊,我倒是孑然一身不怕死,可我的孩子们呢。
所以……胡玉卿也是这么想的吧!
为了我,为了我腹中的孩子,所以制造了这个假象,就是为了保护我们!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胡景天。
关于天庭的事,我知之甚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规矩,办案子是走什么流程。
胡景天两眼盯着电视上的画面:“那就等,等小六的消息,另外,我已经派人去搜寻桑陌的罪证了,不必担心。”
这五哥果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顶流明星,身上自带一股沉稳的气质,说话做事都不慌不忙,颇有种泰山崩于顶而不为所动的定力。
“可是……人是我杀的,这是事实,我不想让他替我承担这份罪名。”
胡景天抬起眼帘,带着几分慵懒的神色:“这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