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早看透了,这孙子自视过高,空有一身武功,不屑管理这些后宅之事。
可是,这过日子终归是要钱财的啊!
“舒柔是个狠心的,但我不信沈家也要眼睁睁看着将军府衰败,到时候沈家还能独善其身?”
老夫人阴狠地出声,心中满是算计。
嬷嬷犹豫着问:“老夫人想如何?”
“去给沈家请帖,我要亲自上门拜访,还有别让舒柔发现。”
老夫人下定决心。
将军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嬷嬷应声,而后还是把最近外面的流言告知老夫人,免得到时候被沈家那边反将一军。
这件事老夫人还真不知道,咬牙问:“此事可有证据?”
“应当没有,不然将军早被请到官府去了。”
老夫人放心了,“那就行了,要是他们敢拿无凭无据的事情来搪塞我,那沈家也得掉一层皮!”
嬷嬷见她心意已决,只好去让人递请帖。
……
沈家。
沈母拿到这请帖时,面上是不虞的。
上次无缘无故的牢狱之灾,她都还记着呢。
他们一开始是相信舒柔说辞的,后来满城传的流言,让他们不多心都不行。
若真是赵成安,那这是置他们于何地啊!
偏这赵老夫人辈分比他们高,要是不见,怕不是明日就会被嚼舌根了,沈母只能忍着不耐应下来。
接着,她又问沈父,“这,赵老夫人来拜访是为了何事啊?”
“来了就知道了。”
沈父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赵老夫人拜帖指明要见沈母,这也就是后宅之事,沈父只好暂时回避。
沈母独自应对赵老夫人。
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来了。
沈母摆出应对客人时的友好,礼貌询问:“老夫人,许久不见,身体可好?”
“还行,一把老骨头,若非有些事想跟你亲自说说,我也不想这般折腾。”
老夫人笑的和善,抛出一些话来。
沈母眼底闪过精芒。
但表面还是跟老夫人周旋,“老夫人有话大可差人来告知一声,我们亲自上门拜访就好了,哪能让你这般舟车劳顿。”
“今时不同往日啊,两家有了嫌隙,我这老婆子面子也不好卖咯。”
老夫人随着沈母的示意,坐落下来,所说的话更是意味深长。
沈母还真不好接这话。
牢狱之灾是实打实的,女儿想和离也不假,总不能还说没有嫌隙吧?
“那,不知老夫人今日特地前来是为何事呢?”
沈母也不绕圈子了。
老夫人瞥她一眼,轻叹口气,“菀兰,成安和舒柔成亲已有三年,虽说他去了战场,可我是把舒柔当亲生孙女来疼爱的,成安一回来要抬平妻,我一个老婆子反对也没用,可舒柔心里是不高兴的。”
什么话都让她说了,沈母更是无言。
别说舒柔,她心里也不高兴!
“这都是小辈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
老夫人对她这打马虎眼态度不喜,也清楚沈家确实心中有气。
老夫人便放缓声音。
“我如何能不操心?当初你们沈家把宝贝女儿嫁进将军府,为的是享福,而不是受气。”
“只要有我在一日,将军府的主母只能是舒柔!”
“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可舒柔不信我,你这个当娘的可得劝劝。”
这话令沈母愣住。
外人不清楚将军府账目有多烂,沈舒柔也不曾跟爹娘说这些。
沈母自然认为,老夫人是真心站在她女儿这边的,心里有了些许动摇。
但还是站在女儿这边。
“这……舒柔是个孝顺孩子,会明白老夫人用心的。”
老夫人脸色微沉,“你若是不信我也罢,只是我真心为舒柔着想,一个主母却把管家权让出去,这像什么话?”
沈母更是错愕。
管家权都让出去了?
舒柔在将军府是受了多少委屈,宁肯不管事也要撇的一清二楚。
沈母眼眶酸胀,心疼坏了!
老夫人看得颇为满意,缓着语气劝说:“这让外人怎么看她?一个主母被平妻这般压着,名声还要不要了?”
“而且,沈家只是经营些生意,墙推众人倒,万一有心之人添油加醋说上几句,这还会影响你家立君娶妻之事。”
每一句话都是在往沈母软肋戳!
儿女于她来说,最是重要,绝舍不得受半点委屈的。
沈母心中越发动摇,觉得舒柔在和离之前,还是把管家权掌握在手中比较好。
“老夫人此言差矣,我妹妹只是不要这管家权,怎就好像成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了?”
这时,一道冷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沈立君一身青衣,眉眼染着肃冷,态度不卑不亢,可气势上还是隐隐压着老夫人。
爹娘入狱一事,沈立君没能及时赶回来,但后来查清了,必然是跟赵成安有关。
这老夫人还好意思找上门说妹妹的不是!
“立君都长这般大了,气度是比以往盛啊。”
老夫人脸色挂不住,阴阳怪气说了句。
沈立君毫不在意,“立君谢过老夫人肯定,也正是因为我都这般大了,怎么还能让妹妹为了我而受委屈了?”
“你!”
老夫人猛地拍桌,恼了。
“我将军府如何委屈她了?!”
沈立君冷声反驳,“逼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便是委屈。”
这气势愣是把老夫人的怒火给逼回去,意识到沈立君不是个好忽悠的,只能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都是为了舒柔好啊,难不成我还会害了她?”
沈母见状,示意沈立君收敛一些。
若把老夫人气出好歹来,他们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到时候还是会连累舒柔。
沈立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声音缓了些,“真正为她好是不束缚她,老夫人也不必多说了,只要舒柔想做什么,我们沈家都会鼎力支持。”
同理,要是舒柔不想做什么,他们也会竭力反对。
老夫人见这沈立君完全就是说不通的,便把目光看向沈母。
“菀兰,你的意思呢?”
沈母那点动摇早在沈立君的坚定中烟消云散。
“我尊重舒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