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员外的寿宴就设在刘家城郊的一处宅院之中。
这里背山面水,环境清幽雅致,与城中的喧嚣热闹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沈家的马车停在了刘府门口。
“小姐,我们到了。”秀云下了车。
沈舒柔闻言,掀开了车帘,先是整体看了一眼这刘府。
因为今天是刘员外七十大寿,所以操办的比较隆重。
府门口张灯结彩,似乎是管事的正站在门口,让人把新写好的对联贴在门两边。
沈舒柔扶着秀云下车,又让秀云将请柬和贺礼递了上去。
“原来是沈小姐,请进。”管事的将沈舒柔主仆二人迎了进去。
沈舒柔和秀云进了府中。
之前她已经跟刘员外说好了,这次寿宴的一应吃食都是由他们沈家的酒楼准备,不需要刘员外破费,另外她还给所有过来的客人都准备了一份回礼,里面是他们沈家推出的月饼,也都是免费赠送的。
刘员外当然不会占一个小辈的便宜。
可沈舒柔却坚持要这么做,说是希望刘员外可以全了她的心思。
她曾经听店里的客人说起过,刘员外才华横溢,年轻的时候接待外国来的使臣,不光会很多小国的语言,更是曾经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平息了一场干戈,免除了一场战争。
他是沈舒柔十分崇拜的人,所以也打从心里希望可以有机会替刘员外做一些事。
一番话说得刘员外仿佛也是回到了当年,便也只能答应了她。
宴会还没开始,沈舒柔和秀云两个便来到了后院的花坛旁边赏花。
刘员外是个爱花之人,致仕之后更是一门心思开始研究起来了花草,没事便闭门谢客,沉浸在花草的世界中。
“小姐,这里这么多花!”秀云忍不住惊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
“我只想着秋天了,很多花都凋零了,很多植物也都开始落叶了,没想到在这里好像全然不是这回事!”秀云自言自语。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沈舒柔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诗词。
此时放眼看去,只觉得心情开阔,心旷神怡。
“小姐,你看那边的菊,好多颜色,竟然还有绿色!”秀云凑上前去,指了指。
只见那花如同一个绿色的圆圆的绣球一般,看上去很是可爱。
“好特别啊!”沈舒柔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之前只是在书上看到过,没想到竟然还真有这种,这可是珍品,听人家说绿宝石易寻,绿菊难求,可见这有多么难得一见,我们今天可真是开了眼了!”
两个人在这边赏花。
不曾想旁边传来了一声轻蔑的嗤笑。
秀云皱眉,回头看去,只见是纪明婉挺着小腹悠悠走了过来。
与之前她在铺子里姐姐长姐姐短的热情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纪明婉眸底是一抹冷然和不屑。
沈舒柔习以为常,毕竟从前在赵府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了不少次纪明婉的演技。
那当真是让人自叹不如。
“你笑什么?”秀云知道,以前小姐在赵家的时候,可没少吃纪明婉的暗亏。
如今小姐都已经跟赵家没有关系了,自然很多事情也就不必顾虑太多了。
秀云下意识往前了几步,想要将沈舒柔护在身后。
可是沈舒柔却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退缩的意思。
从前在赵府,她一直对纪明婉百般忍让,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一直忍气吞声。
“堂堂沈家小姐,沈大东家,竟然连个绿菊都没有见过,真是让人觉得可笑。”纪明婉拿着帕子,掩住嘴嗤笑。
“没见过又怎么样,你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见过的,也好意思笑别人?”秀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人欺负。
纪明婉眸色泠然,“我跟你家小姐说话,也轮得着你个奴婢插嘴?”
说着,纪明婉抬手就要打过去。
沈舒柔当然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她抬手抓住了纪明婉的手腕,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了一起。
虽然沈舒柔对纪明婉很是不满,不过毕竟对方怀着身孕,她投鼠忌器,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你要是真的为了你们家将军好,就好生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要是摔倒了,你可真的罪过大了。”沈舒柔钳着对方的胳膊。
虽然她不怎么会打架,不过纪明婉因为怀了身孕之后,就一直久卧在床,所以也是没什么力气。
沈舒柔想要挟制住她,还是不难的。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此话一出,纪明婉倒是愣了一下。
“既然今日大家同来刘员外府中做客,还是不要闹出什么事情为好,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沈舒柔语气平缓。
其实纪明婉今天能过来,也是陪着赵成安过来的。
她的身份只是赵夫人。
而沈舒柔是被刘员外特意邀请过来的,并不是依靠旁人的什么身份。
纪明婉心里对沈舒柔很是不服气。
为什么和离之后,她看上去好像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了?
就连赵成安从前都是不怎么在意沈舒柔的,可是现在只要有她在场,赵成安的眼睛就好像直了一般。
纪明婉松开了手,心中还憋着一股气。
沈舒柔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是非之地,还是尽快远离比较好。
她心中打算着,扫了纪明婉一眼,便对秀云递了个眼色。
主仆两个心照不宣,便准备转身离开。
可就在她们两个刚刚走出去两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声脆响。
两人回头,只见种着绿菊的花盆被摔在了地上,花株根部的泥土也都被摔散开了。
“呀!”纪明婉惊叫一声,花容失色,连连后退指了指沈舒柔,又指了指地上的花。
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花是被她给弄坏的。
而如此一声尖叫,也引来了附近的众人。
刘员外也恰好和众好友一起赶过来。
他们似乎正打算过来赏花。
“我的绿云,我的绿云啊!”刘员外心疼,一路小跑上前,将花捧在了怀里,“怎么成了这样?”
“是她推下来的。”纪明婉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