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良铮从江城风尘仆仆地来了丰城。
莫念初刚要出门。
“呶,送你的花。”一束散发着浓郁花香的白玫瑰。
莫念初一愣,“送我的?”
“送你的,喜欢吗?”他脸上是温和的笑容,手里还拎着红丝绒的小蛋糕,“知道你爱吃这个,特意为你买的。”
莫念初心口一暖。
伸手把蛋糕接过来,“谢谢啊。”
“你这是要出去吗?”
“嗯,是有个学生请了校外家教,我得去给他上课。”莫念初抬腕看了一眼时间,“不急,上次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说吗?到底什么事啊?”
“是……”费良铮为难地抿了一下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莫念初费解。
她父亲不是已经过世五年了。
怎么突然提及了呢。
“师哥,我父亲……什么事情啊?”
费良铮怕莫念初太激动,伸手摁住她的肩,“念初,你听我说,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他,其实……没死。”
没死?
莫念初的身体,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脑海中一片混乱。
当年,她捧着他的骨灰下葬,怎么会没死呢?
“什么,什么意思?”念初的声音颤抖着。
“你听我说。”他深深呼吸了一口,声音又轻又小,生怕吓到她一般,“你的父亲,确实还活着,但是……”
但是……???
莫念初的心猛地一沉,她紧紧地盯着费良铮,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但是他被顾少霆给圈禁起来了。”费良铮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口,“我也是刚知道这事,我也没想到少霆他,会做这种事情,真的太让我意外。”
费良铮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莫念初的心口。
当年,莫政被抓,在狱中自杀。
都是假的?
顾少霆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实也不难猜。
报复。
他就是为了报复,才这样对她,对莫家人。
“软禁他人,是违法的,报警吧。”女人的眼眸慢慢变得没有温度,“把他抓起来,让他坐牢。”
“我觉得,你还是跟他好好聊聊吧,以顾少霆的实力,或许一转身的功夫,捏造些所谓的证据,会把你送进牢里去,斗是斗不过的。”
费良铮轻轻地拍了拍莫念初的肩。
给她安慰的同时,也愿意做他坚强的后盾。
女人黯淡的眸子,多了几分坚定。
斗不过吗?
那她非要斗。
以前黎少安给过她一个U盘,她一直没有打开过。
他说那里面有父亲的视频资料,她还没有看过。
女人漂亮的手指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不管怎样,她也要把父亲从顾少霆的手里救出来。
“念初。”费良铮轻轻的抱住了她,“别急,有我,我会帮你的。”
“师哥,我有点累了,我想好好想想。”
事情来得太突然。
她毫无防备。
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费良铮没强求,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好,我先回去,你别太着急,我会跟少霆他聊聊的,我真没想到,他会做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了,竟然一点都没发现,也不知道伯父他……”
费良铮没在再说下去。
安慰了莫念初几句后,便离开了。
莫念初落寞起身,走到客厅的低柜前,拉开抽屉,找出一个铁盒子。
把里面的U盘拿了出来。
U盘插入到电脑里面。
是莫政那张熟悉的脸。
[顾少霆,你为什么要举报我?我是你岳父啊,你这么对我,不怕念初伤心吗?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的父亲,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画面里,有几个男人摁着莫政在拳打脚踢。
他跪在那儿,一个劲地求顾少霆放过他。
卑微,可怜,无助,绞的她心口疼。
看不下去的女人,愤怒的合起了电脑,出了门。
……
门铃摁响。
刚刚洗完澡的男人,围着一条浴巾,去开门。
‘啪’‘啪’‘啪’
接连三个巴掌,用尽力气般的,打在顾少霆的脸上。
在打第四个时,他及时扣住了女人的手腕,生气地拧起眉,“你疯了?”
“顾少霆,你简直不是人,你把我爸藏哪儿了?”莫念初双眼通红,声音颤抖着,“说啊,你把我爸藏哪儿了?”
“什么你爸?”他甩开她,擦着头发往里走,“迟小姐的父母,我怎么会认识。”
“顾少霆,咱俩都没装了,你早就把我认出来了,不是吗?”
男人轻笑了一口,一屁股跌进宽软的沙发里,“呀,承认了?承认自己是我的亡妻了?”
“你把我爸到底藏哪儿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攥着顾少霆的浴袍,狠狠地逼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举报了他入狱不算,还要生生折磨五年,你还是个人吗?”
她的眼睛猩红。
仿佛怒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
男人不以为意地扣着她的手腕,松开,声色低沉,“谁告诉你,我把你爸藏起来了?你的好师哥吗?”
“谁告诉我重要吗?”
“看来,你是无条件的信任你的好师哥。”他端起泡好的咖啡,递到唇边吹了吹,“跟那个爱喜当爹的,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顾少霆,你少顾左右,言其他,我爸呢?我要见他。”她很愤怒,双眸赤红。
男人轻轻的啜了口咖啡,抬眸看她,“想见你爸,就乖一点。”
“呵。”莫念初觉得好笑,“现在又用我爸威胁上我了?”
“你说威胁,就是威胁吧。”他盯着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似乎在故意惹她生气,“反正,我在你心里,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本来就是衣冠禽兽。”
她的嗓音染着愤怒,下一秒就要生撕了眼前的男人。
顾少霆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卸掉戏谑,冷然而平静,一字一顿地说,“你爸他现在很好,只是你不适合现在见他。”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不能见他?”她嘶吼着,眼眶氲满了水汽。
他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垂下眼皮,看着她,“时机不对。”
“怎么就算时机对了?死的时候吗?我们一家人,被你逼得死的死,疯得疯,逃得逃,你还想怎样?”她颤着指尖,抓着他的浴袍,唇齿打颤,“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们啊……”
他抓住她的手,把这抹冰凉握进自己温暖的掌中,“有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单纯,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没有权利把任何人关起来,大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大不了,一命换一命。”她瞪着他,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