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杀女修?他?”
萧瑶愕然,这跟她记忆中的易恒完全对不上,
“我就记得他性格挺好的,虽然是执法殿长老的私生子,对我们这些师兄师姐态度都挺好的,一点盛气凌人的样子都没有,他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才一百多年的时间,变化就那么大了吗?”
她一说,齐洛想起来了:
“哦,也谈不上有变化吧,他在死之前,对门派中那些有背景有地位的同门态度好像都挺不错的,他欺负的,虐杀的,只是住在百花峰、仙女峰那些没靠山的女修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到的就是“阶层”这个词。
易恒在萧瑶眼里是一个不错的弟子,大概还是因为萧瑶是门派的精英弟子,有师承,有背景,自身又有潜力,跟他是同一个阶层的人,所以他会给予足够的尊重。
而仙女峰、百花峰的那些连师承都没有的女修,在他眼里,跟牛马差不多,自然也谈不上尊重,想要怎样就怎样。
萧瑶听到齐洛说易恒虐杀的是那种没有背景的女修,倒是很快就理解了。
还是还是有着很大的感慨:
“太可惜了,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本来应该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修士。唉,夏长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就那么一个成器的孩子,现在没了,也不知道有多伤心。”
齐洛心忖:“她可惜的,不是那些被虐杀的女修,而是那个跟她同一阶层的杀人凶手,还有那个杀人凶手的爹,还真应了那句老话——亲不亲,阶级分。”
不过这也正常。
萧瑶认识易恒,曾经还算得上是朋友,要惋惜的自然是这位曾经的朋友,而不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人。
与对错无关,只与亲疏有关。
这个时候他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慕容青对萧瑶的那种隐隐的敌意,是不是也来自于低阶层弟子对高阶层弟子的不满呢?
慕容青一开始可是被作为祭品给扔到造化秘境的,在造化秘境那个变态的环境下才逆天改命,完成人生逆袭,出来后得到门派的培养。
她的成就,是拿着自己的命拼出来的。
跟萧瑶这种有背景的有着很大的不同。
不是一个阶层的。
不过现在的慕容青,已经成为了门派的高层,对那些底层弟子也是藐视甚至于无视的。
内门几十个底层修士受到易恒之死的牵连,被执法殿关进了地牢,甚至有几个被折磨至死,她并没有想过要帮他们,甚至还觉得牺牲他们这些人,把易恒那个不稳定因素给除掉,是一笔很赚的买卖。
当然,他还是觉得慕容青当上执法长老比夏崇岳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要好很多。
不是因为慕容青有多好,而是夏崇岳太过糟糕了。
糟糕得让他都感受到了生存危机,那显然是不行的,必须要推翻。
他还希望萧瑶能够在长老会帮忙投上推翻夏崇岳的一票,所以,他觉得应该把易恒以前做的那些缺德事以及夏崇岳现在做的那些缺德事都给说一遍,还得好好的渲染一下。
最好是让萧瑶也感觉到夏崇岳不除,内门就不会安定下来。
可不是让她来同情夏崇岳。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一边布着阵,一边向萧瑶说着那父子俩哪些地方做得不好。
本来就是很恶劣的事情了,在他的嘴里,又恶劣了几分。
——力度不够的话,恐怕改变不了萧瑶这个高阶层弟子的想法。
女修被怎么虐杀的,他也听慕容青提到过,迫害了多少女修,他也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现在把那个程度又增加了几倍。
重点渲染的是那些女修的悲惨。
在她这里搞阶级叙事那一套是搞不成的,人家跟那些女修就不是一个阶级的,反而是跟迫害者一个阶级。
所以,在这里他用的是性别叙事,希望以同性别悲惨的遭遇来唤醒她的良知,激起她的正义感,将那父子二人视为敌人。
ghg,女人帮助女人嘛。
在他的讲述之下,萧瑶的眉头拧起了。
“有点过分了,这样很不好。”
这是她对那父子二人的评价。
说有多愤慨,那也没有,只是觉得他们过分了。
对齐洛来说,能够起到这样的作用,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少已经觉得他们做的不对,而不是觉得他们有多可怜。
这就是进步。
“我觉得现在夏长老已经有点疯狂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会把门派给搞乱,他已经不大适合待在执法长老的位置上了。”他最后抛出了这样的观点。
萧瑶点了点头:
“确实有一些不大适合了。”
停顿了一下,又道:
“不过他也是被丧子之痛给弄得方寸大乱,等他缓过来,应该就能恢复正常吧。”
齐洛心中暗叹——要改变她的想法真难呀。
只能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等到大阵布好,天已经黑了。
萧瑶便坐在大阵中央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到天亮之后再来冲击元婴境界。
虽然她说的是随时都可以冲击元婴,但是,稍微准备一下,还是会更好一些。
齐洛也就不适合继续在这里了,往西退了四五十里,在一个可以感应到她渡劫的地方给她护法。
没有别的需要护的,就是防止通道有妖兽潜过去破坏她渡劫。
修士渡劫的时候,要全力对抗天劫,这个时候遭到外力破坏会很危险,必须得有护法的人。
在他退出几十里之后,就感应到再过去二三十里,有一个气机强大的修士在那里站着。
不用问,那就是厉神通。
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跟萧前辈的话,他是不是也听进去了?他该不会向夏崇岳举报我背后说他坏话吧?”
齐洛心里涌起一丝担心。
不过又觉得厉神通应该不是那种人。
他倒是明白,厉神通为什么隔那么远。
那个距离,已经超过了金丹修士的神识感应范围。
就是不想让萧瑶知道他已经过来了。
萧瑶知道他在,很多话都不会说出来的。
这也算是一个父亲的无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