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飞已经领教过王振涛的愤怒，他随时都集中精神，做好了躲避被飞来的东西砸中的准备。
“叮呤咣啷”的一阵响声过后，牛春飞敏捷地往旁边一闪，成功地躲过一劫......
办公室外大开间的销售员们，听着里面传出的恐怖声音，就知道他们的头儿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进去劝。
......
网络部主管张飞，镇定自若地敲门进来，王振涛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将他引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笑容可掬地说：
“张主管，还得麻烦您帮我搞清楚几个数据。您知道，我是跑销售的，对公司的操作系统一窍不通。”
王振涛一口一个“您”字，把张飞叫的不好意思起来，他还没有被一个总监级的人物如此地厚待过......
“没问题，你要什么数据？”张飞望着王振涛一脸的谦卑，若无其事地说道。
“就是早上您给老大看的那组数据，麻烦您再帮我调一下。”
张飞很快就敲出了数据，指给王振涛看。
王振涛忙举起手机拍下，接着说道：
“请您再看一下，我的欠款数据。”
张飞轻车熟路，瞬间又调出了数据。
他将身体往一边挪了挪，腾出足够大的空间，为的是让王振涛看个明白：
“这不是吗？五十多万呢。”
王振涛惊呆了，他严重地低估了操作系统神一般的存在，更没有来得及管理住自己的表情。
他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连声地说道：
“您没搞错吧，怎么可能呢？”
张飞被王振涛的样子吓住了，他急忙动了动鼠标，再次确认了下拉菜单的内容，这才肯定地说：
“不会错的，千真万确。”
王振涛惊慌失措地从抽屉里翻出纸笔，硬塞进张飞的手中，紧张到结巴地说：
“请，请您把查询的办法写，写一下，我以后再查的时候，就不，不用麻烦您了。”
张飞在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就已经觉察到了王振涛的异样。
他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接过笔来，快速地写好后，递给王振涛，还不忘了岔开话题，特意叮嘱一番：
“王总监，你不用紧张，咱们的系统，操作起来非常容易，就像随手写个1一样的简单，你一看就会。”
王振涛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来，一连声地说：
“谢谢！谢谢！我这就送您出去。”
“不用这么客气，如果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张飞谦逊地说完后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在王振涛的目送下，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张飞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王振涛立马收起笑脸，换了一副严峻肃穆的面孔。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怪就怪牛春飞这个丧门星，自投罗网，主动挑起事端。
这下好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就算先不追究开发票一事，仅欠款部分，就够销售部喝一壶的了。
他“呯”的一声，用力地把门关上，转过身来怒视着牛春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似得：
“一百多万呢，你现在是给我说，还是去给陈董坦白？必须二选一。”
牛春飞这会儿再见王振涛发怒的样子，才感到了恐惧，他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头儿，求求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一百多万呢。”他随即转做小声地嘀咕，“你不是也被自己的欠款数字吓到了吗？”
王振涛瞪起眼睛替自己辩解：“你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还是不说是吧？走，到陈董那儿去。”王振涛边说边使劲得往门外推牛春飞。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牛春飞努力地往回挣扎着。
王振涛收了手，盯着牛春飞的眼睛，厉声催促：
“快说！”
“我就是给那个网红刷个礼物嘛！”
“一百多万呢，你都刷礼物啦？骗鬼呢！”
“哦，还和女网红吃过几次饭，我的这点破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吃喝漂堵都占全了！”
牛春飞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他心里明白，一百多万的数据，不是几句话就能抵赖掉的，再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自取其辱。
王振涛斜眼瞟了一眼牛春飞的反应，突然想起了董事长还给他布置了作业。
他抬起胳膊，看了一眼腕表，时间不早了。
老牛的破事一时半会儿也掰扯不清楚，只得先搁置一边再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这可千万不能耽误了。
他猛地一下拉开办公室的门，对着门外大开间的手下们大声地吼道：
“所有人，到我办公室来开会！”
王振涛今天的异常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正私底下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听见头儿的一声令下，大伙儿都快速地离开自己的工位，争先恐后地涌进王振涛的办公室，悄悄地站在一边，用不安的眼神瞧着他的脸色，眼巴巴地等着他开口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