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深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他扶着人行道边的电线杆,双腿哆嗦地像抖筛子,骤软地根本提不起力气。
“我都说了别拍了,听不见吗?!”
“我可是黎家的少爷,你们若是敢发在网络平台上,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黎景深嘴上说着狠话,但走路都打摆子,根本不能自持。
众人的笑声响彻在他耳畔,像是刀刃一样锋利,将他的自尊切割成片。
他气愤的眸光阴寒,下颌线条紧紧地绷着,腮帮处更是因咬紧后槽牙而微动,他抬起手将脖颈处的领带松了松,却丝毫没有觉得那股浊气冲肺腑呼出。
迟屿!
又是迟屿!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黎景深难堪,让他成为当街凌迟的笑柄。
如果不是他,沈意浓早被他带走了。
让他出丑的事情他记着了。
迟早有一天,他要迟屿百倍千倍的偿还回来!
沈意浓坐在副驾驶,眼神时不时地偷瞄迟屿一眼。
感觉他刚刚气性不小,有种势必要把黎景深给撞飞了的心思。
连她都被吓得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
“我们现在去哪?”
沈意浓主动挑起话题,想把车厢内压抑的气氛给冲淡些许。
明明刚刚迟屿说,上车后会跟她解释提前回来的原因,结果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在不停地释放着低气压,令她冷的打哆嗦。
“回家。”
他精简的两个字里含着愠怒,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不悦当中走出来。
沈意浓没敢再说话,乖巧地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地唯有呼吸声浮动。
南苑的公寓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来过了。
但里面的陈列摆设却跟她走之前一样,甚至整个房屋里面都散发着淡淡地清洁剂香味,想来是迟屿让保洁上门打扫过了。
“帮我煮碗面,我好饿。”
不知是不是沈意浓的错觉,迟屿进了公寓之后,口吻和神态好似变软了。
而且看她的时候,有种含情脉脉的撒娇。
可爱的令她面色一红,赶忙应了声,快步走到冰箱跟前。
里面居然满满当当地都是新鲜的食材。
迟屿还是那么贴心,总能让沈意浓手脚忙慌的时候,给她悄悄送来一颗安心丸,明明她还比他大几岁,有些细节方面居然还不如他想的周到。
半个多月的思念化为汤食,不到半个小时,餐桌上便端上来四菜一汤。
迟屿洗完澡出来,便闻着香走到厨房里。
他从沈意浓身后搂抱住她,亲昵而旖旎地吻上她的耳珠,厮磨地她发痒。
“别闹......”
面条刚下进锅里,此刻正被沸水顶上来,冒着白色的咕嘟滚泡。
而她的体温好像被灶气烘染地也上浮好几度,滚烫地有点难以自持。
好在迟屿接过手来帮忙煮面条,没有再做过分的动作。
沈意浓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我从阿拉汗回来,还时不时地会做梦,担心有恐怖分子突然闯进宿舍,拿着武器抵在我的太阳穴,然后用恶狠狠地眼神瞪着我......”
迟屿轻笑了两声,夹起菜放到她的碗里,话语温柔似水:“所以航班踩点的人也不可信,下次若再飞国际航班,可以提前问问我。”
沈意浓点点头,起身给他盛了碗汤,但汤还没有凉却,碗壁传来的烫感,令她立马抽缩着手指,汤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撒了出来。
还不小心撒到了她的身上。
“嘶!”
冒着热烟的汤,烫到沈意浓腹部的肌肤,疼地她拧眉倒吸了口凉气。
迟屿立马放下碗筷,抽了不少纸巾给她擦拭。
“能撩起来我看看么?以防烫伤留下红痕,到时候肿起水泡可就不好了。”
她双腮莫名染上了红晕,咬着下唇迟疑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看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迟屿轻轻掀卷起沈意浓的衣衫下摆,看到她白皙嫩滑的肌肤后,喉咙没来由地动了动,但很快拉回理智,将视线定格在被烫红的那一小块上。
“疼吗?”他用指尖轻轻碰触了下。
“不疼。”
他立马牵着沈意浓去了客厅,将医药箱拿来后,小心地给她消毒上药。
动作又认真又仔细,尤其那拧着剑锋眉心下的墨玉色瞳孔,还有那刀削斧凿的绝佳轮廓,以及那红润到有些过分的唇瓣,都令她难以收回视线。
迟屿从小就长得好看。
但那时候他皮肤很白,跟个女人似得,没少被沈意浓嘲笑。
但时过境迁,他练就了一身结实又坚硬的肌肉,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皮肤也被晒成了血气方刚的小麦色,颇有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张力。
“好了,衣服一会脱下来,我帮你洗。”
迟屿正好起身抬眸,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鼻尖还似有似无地碰触到了下。
两人的心跳顿时如擂鼓轰鸣,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染上了粉红色的泡泡。
沈意浓感觉自己的脸颊烫的厉害,不但耳尖攀上红晕,甚至连脖颈处都透澈出红晕来,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视线一直放在他的唇上。
连唇纹都没有,光滑地看起来十分水润饱满。
脑海中的记忆忽然拉扯到,她与迟屿去了崖洞观星的那次。
漫天的银河映入眼帘,闪耀的白带子一直延展到无边天际,好似还有极光萦绕,色泽变幻地神秘又充满蛊惑的魅力。
虽然现在没有银河,没有崖洞,更没有极光。
但沈意浓身边有迟屿。
他一直都在她身边。
许是情到深处,又许是长达一个月的思念汇聚成爱意。
沈意浓主动搂上迟屿的脖子,满面赤红地将自己的唇瓣贴覆在他的冰凉软唇上,笨拙而学着技巧地吮吸,撩拨着他快要失控的心弦。
他撑了不到几十秒,便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在沙发上,霸道而激烈地深吻。
唇齿磕碰,旖旎连连。
就在迟屿情动地要褪去沈意浓身上的衣服时,她忽而恢复理智,潋滟又迷离地咬着通红的小脸,浑身酥麻软绵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
再这样下去,肯定是擦枪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