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行进着。
夏竹和季扶生两人的相处模式,越发像是合作关系,私心下的情感中,彼此越来越清晰自己的目标和成果。
是理智和感性并存,但理智更胜一筹的决策。
两只狐狸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同时不在意对方的算盘里,是否把自己也算了进去,是互相猜忌又互相信任的搭档关系。
而这段时间,他们宛如戏台上的牵线木偶娃娃,季振礼是幕后的执笔理事,他亲手书写着二人的情感发展,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促进他们的感情发展。
从回牧城到现在仅仅过去一周的时间,好似过了大半年,婚事已定,所有事情均被季振礼安排妥帖,只需要再等4天后的婚礼,这场所谓的婚姻游戏,即将登台谢幕。
他们合作之后的第一个项目成果,也即将到手。
这天,二人被季振礼通知到民政局去,他已经帮他们预定好时间做结婚登记,只待他们到点就出发去实行。
季扶生常常与夏竹吐槽:“我爷就是一只老狐狸,你得小心点,别被他套路了,他这人心眼可多了。”
“你的心眼可不比你爷爷少。”
季扶生辩解:“哪有,我很单纯的。”
虽是玩笑话,但夏竹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这些天里,她可在季振礼那里吃了不少亏。虽然都是对她好处满满的偏爱,可是,习惯自主的夏竹对这样的安排多少有些不适。
但为了彼此的计划,夏竹也没有说什么。
出发前,季扶生又莫名消失了。
夏竹在酒店的房间里,沙发近期成了季扶生的专属,上面堆着许多张不一样材质的毯子。
她蜷着腿,拾掇出一张针织薄毯,盖在腿上。醒来时,季扶生就不在这里了,他给夏竹发来一条信息,说是有事,需要让她等一等。
醒来到现在,夏竹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妆容化了,衣服换好了,登记用的材料也准备好了,即时就可以出发。
可是,季扶生还没回来。
她没有发信息催促,这不是她的风格,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看电影。
夏竹喜欢看悬疑惊悚电影,季扶生也同样爱看,在没有被季振礼安排事情的那两天,两人曾在酒店里一同观看了不下10部悬疑片,一起讨论剧情,商讨人设。
可季扶生常常打乱夏竹的观影节奏,有时候,季扶生会趁夏竹睡着时,偷偷观看夏竹还未看过的片段,然后在二人一起观影时,不停炫技,假装是自己对剧情的发展了如指掌。
至于夏竹是怎么发现的,那是因为季扶生的粗心马大哈,他虽然会把进度条拉回到原来的位置,可是夏竹眼尖,发现过几次相差了几秒钟,还有缓冲速度的问题。
电影正到惊心动魄之时,季扶生打开了门,吓得夏竹心脏扑通乱跳,她赶紧按下暂停键。
季扶生进屋,把一个大大的手提箱放在茶几上,屋里没有开一点灯光,窗帘紧闭,他就知道夏竹又在看悬疑片,说了声:“你又在看。”
“无聊,没事干。”
季扶生打开灯,走到她面前拿走电脑,顺势蹲在她的面前,双手搭在沙发上,他仰视着她。
她问:“怎么了?”
“你不好奇我去干什么了吗?”
夏竹摇了摇头:“要么找男人,要么找女人,要么一个人,没什么可好奇的。”
“不吃醋吗?”
她反问道:“为什么要吃醋?”
季扶生一阵失落,但转瞬即逝。他转头把手提箱打开,拿起面上的一份文件,递给夏竹。
夏竹看了一眼手提箱,一整箱红色的钞票,面上还有两个黑色的丝绒抽绳袋子,上面印着高奢珠宝品牌的logo,她面无表情地玩笑道:“你去抢银行了?”
季扶生笑着点点头,嗯了一声,他示意让她看文件。
夏竹翻开文件一看,是婚姻合作契约条例,她大致看了一眼,多数条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暂时没有发现祸害自己生命危险等不利条件。
她朝他伸手:“笔。”
季扶生错愕地望着她:“没有一点意见?”
“我得有什么意见?”
“跟我提要求,跟我讲条件,或者命令我之类的……”季扶生说着说着就不自信了,他的语气低沉又失落。
“不用讲,你要是敢骗我,我妈跟舅舅都会拧掉你的脖子。”夏竹笑得阴森恐怖。
季扶生从桌子上拿出一支签字笔,递给她:“真没意思。”
夏竹在甲方一栏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把笔和文件递给他。他同样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两份,其中一份给了她。
他指着手提箱,说:“这些钱和东西,是我私下给你的,时间比较急,我暂时只能拿出这些来,当做是为了你未来的安全考虑。咱们现在还没登记结婚,就算是你的婚前财产,不多不少,在荔城买个小公寓还是够的。就算以后咱们离婚了,全都归你。”
“这么阔绰?”夏竹把文件放在茶几上,顺手拿起一沓钞票翻着:“前些天你爷爷才给了那么多聘礼,就算是真结婚,也够了。”
季扶生嘿嘿笑着:“这不就是对你明显的偏爱嘛。我爷给的,你就当额外收获,我也不会管你要回来。倘若以后你遇到喜欢的人了,要跟我离婚,我给的这些钱,就当做是哥给你的嫁妆。”
“这么大方啊?”
“那是!我是爱憎分明的人。”季扶生得意地笑着,忽然见夏竹把钱凑近鼻子边闻了闻。他按下她的手,嫌弃道:“纸币很脏的。”
“我不嫌钱腥。”夏竹把那一沓钞票扔进箱子里,拆开那两个黑色袋子看了一眼,是两条钻石项链,每颗钻石足足有拇指大小。
她对钻石不太感兴趣,随手塞回袋子里,然后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费力抱起箱子走到床边,全部倒在床铺上。
季扶生皱眉走了过来,好奇问她:“你要干什么?这钱上面都是细菌,倒在上面,你今晚跟我挤沙发吗?”
夏竹没理他,把每一沓钱上的封条拆开,然后把纸币铺满一张床。之后,她把箱子放在地上,整个人躺在纸币上面。
季扶生的嘴角越扯越开,安静地看着她的所作所为。
她不停地翻滚着,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样的氛围。寂静许久,她才说:“小时候,我就幻想过这样玩。要成为有钱人,天天睡在钱上面……不让妈妈再辛苦卖包子……”
夏竹平躺在上面,她看着天花板发呆。季扶生站在旁边,低头挡住她的视线,看着她浅笑。
“你爷爷给的聘礼,估值最少也有一千万。”夏竹平静地说:“加上你这些,我也算有钱人了。”
“你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一个没有一千万存款的人,按理来说,别人看到这么多钱,手都要抖一下,而你就跟捡到白纸一样,说丢就丢,说捐就捐。”季扶生蹲下身子,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帮她整理脸上的碎发,问她:“这一次,又准备捐去哪里?”
“不捐,全部存起来当私房钱。”夏竹说:“想了想,跟你结婚任务繁重,既然会有生命危险,那我留点买命钱也是应该的。”
季扶生看着她,“诶,你这样子,很难不让我沦陷啊。”
说罢,他低头亲吻她的唇。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而是配合着他,两人克制又理性地亲吻着,夹着一丝若隐若现的感性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