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小小的业火被锦囊中的暗彩吸收,谢源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还愣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随着谢源诚一声令下,人群中爆发出了巨大的喝彩声。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此时此刻,谢家才算归心。
谢源诚相信,那个屹立在白帝城之巅的谢家,开始回来了!
家仆们急匆匆的在中堂里忙来忙去,把一干残羹冷炙纷纷撤下。
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有后厨给重新置办新的宴席。
族人们三三两两都在聊天,不用想,肯定都是在盛赞他们这位勇猛精进的新族长。
谢源诚一手攥着锦囊,一手扶着膝盖。
大马金刀的坐在台阶上休息。
正在他琢磨那枚吸收了诡异之力的业火时,身后熟悉的脚步响起。
“政叔回来了!”
这脚步谢源诚无比的熟悉,在他刚刚失去父母的那段日子里,正是老族长和谢政鼓励他、鞭策他,慢慢带着他走出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候。
身后之人给他披上了一件长袍,“少爷,你真了不起!”
来人正是谢政。
谢政祖辈的姓氏已经不可考,从他的太爷爷那辈就得了谢家恩惠。
自愿为奴为仆,守护谢家十代。后因屡立奇功,被老族长的爷爷赐了谢姓。
只是终不为谢家嫡系,所以没有排了辈。
谢家所有双数姓名的族人,都归在外门。
不过除了不能参与谢氏决策以外,其余倒没什么区别。
站起身来系紧了长袍,这几日威风凛凛的新族长,在谢政的心中,还是那个瘦瘦小小,追着他跑的孩子。
宽厚的大手一把握住谢源诚的胳膊,这铁也似的汉子不禁虎目含泪。
天知道这个先天气血不足的孩子,是吃了什么样的苦,得了什么样的福,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谢政还没怎么样,谢源诚先受不住了。
好家伙,虽说谢政待他如同亲出,可他毕竟来自前世,这炽热的目光,让他不由得菊花一紧!
正好这时家仆们整治好了新的宴席,谢源诚赶忙把手挣脱将来。
一伸手,就提起了满满一壶的酒。
“诸位,今日我谢氏大获全胜,还要趁热打铁,再复老祖荣光啊!饮胜!”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想,“顿顿顿顿顿”,就把一壶酒喝个干净。
喝完不算,还把酒壶反过来拿,以示并无耍奸。
众人这些天来担惊受怕的多了,这会正是好容易心思大定。
又见这个新族长收放自如,这般从容诙谐,也都开启了拎壶冲模式。
“饮胜!”
“饮胜!”
谢政看的心下也是火热,饭都来不及吃,马上加入了喝酒的队伍。
这世的酿酒之法比前世差了不知多少,满打满算也就比啤酒强点儿有限。
谢源诚本就颇擅此道,如今又有冰霜意志这等喝酒作弊神器,完全是来者不拒。
这一顿酒喝的昏天黑地,空酒坛都不知道喝出来多少。
“族长,嗝~呃,族长啊。今天你英明神武,三叔高兴啊!呃~~要不咱俩结拜吧,不对不对,你比我厉害,这样吧,我拜你当干爹咋样?”
谢广云已经喝迷糊了,踉踉跄跄过来认爹。
这厮本就是他的亲三叔,这会儿却是自个儿连降两辈。
以后一个不爽,就可以自己抽自己玩儿,一个人就能爷爷打孙子了。
谢政直接看不下去了,上前给了一脖溜儿,给揍趴下睡去了。
。。。。。。
阳光如同细碎的黄金,毫不吝啬地洒满了整个房间,将每一寸都镀上了一层温暖而耀眼的光辉。
揉了揉脑袋,再看窗外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头疼啊,特么的,这点儿度数的酒能给喝迷糊了。”
“哎呀,糟糕!”心中猛然一紧,谢源诚猛地坐起身来,心中暗自懊恼。
“要坏要坏,没给老族长爷爷请安!”
三下五除二间,衣物已被他胡乱套在身上,衣襟微乱,却也顾不得整理。
紧接着,他匆匆舀起一捧凉水,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就赶忙向老族长房间跑去。
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正看到老族长和谢政正在聊天。
看见他冒冒失失进来,老族长本来还笑容满面,立马晴转多云。
“都当族长的人了,这么轻浮,成何体统!”
谢源诚闻言,心中一凛,连忙躬身行礼,愧疚之情溢于言表:“老族长爷爷教训得是,源诚知错了。定当谨记教诲,日后行事定会更加稳重。”
“哈哈哈哈,老爷子就别呼嘿这孩子了,明明心中欢喜的紧。源诚也是昨夜累着了,偶尔放纵一番,并无不可。”
眼见老族长佯怒,谢政也不惯着,耍笑一番,三代人都是忍俊不禁。
“老族长爷爷,您和政叔聊啥呢,聊的那么开心。”
脸皮厚有脸皮厚的好处,谢源诚也知老族长不是真的恼他,见那两位都各自展颜,八卦之心马上就熊熊燃起。
“你这倒霉孩子,到是会赶时候。”
老族长宠溺的摸了摸他的头。
“你政叔刚从王家交割了货物回来,自然是有好事的。你周岁的时候,爷爷就为你求了门好亲事,此女正是王家族长的小孙女。如今你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娶那王家女也不算辱没了你。”
“政叔,老族长爷爷说我的亲事呢,你脸红是闹哪样?”
这个世界与前世古时许多相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个也逃不过。
谢源诚志不在此,但是为了让爷爷走的松快些,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可冷不丁的看见谢政闹个大红脸,立马就又来了兴致。
“小孩子懂些什么。”
谢政,平日里素以沉稳着称,此刻却像是被戳中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脸皮薄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他慌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搓动,哪肯再多说一句。
“哎呀,谢政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打趣过谢政,老族长又语重心长的和谢源诚分说,“你政叔自然也有那王家有一门亲事,正是王家族长的女儿。只是之前为了照应你长大,一直没有娶亲罢了。不过。如此一来,双喜临门,你们爷俩就都算有个家了。”
“就这么定了,源诚,谢政,你两个今日好好修整一番。明天随老夫一同去王家下聘礼。”
“既如此,一切听从老族长安排。”这回两人异口同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