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了江辰心中所想，准帝帝身中传来南宫贯一的声音。
“天河手中，只是混沌钟的子器。”
子器？
江辰一愣，转而又想到在天灵大陆百科全书中貌似有过记载。
一些特殊的极道帝兵，可分化出部分力量，化作子器。
先前他还纳闷，为何在天河宗交手时天河没有祭奠出这件极道帝兵。
现在想来，多半是因为当时在归墟之地时，天河以这件子器中所有的力量为代价，方才换来了其他准帝免疫归墟之地内法则禁制的影响。
自顾嘟囔一句后，他将手中的子器收起，而后抬头看去。
准帝帝身中，南宫贯一感受着极道帝兵内飞快流逝的力量，心中也是有些惊骇。
不同于子器，他手中的混沌钟可是货真价实的极道帝兵，虽说分出了部分力量，但在他的全力催动下，足以免疫准帝七重天之下的任何攻击。
准帝帝身陡然闪烁着耀眼金茫。
“江辰，这……将是我最后一击。”
江辰闻言，只是一脸平静的望着准帝帝身。
只要他愿意，现在随时可以彻底了解南宫贯一。
但，他会给南宫贯一全力出手的机会，然后再亲手将之粉碎。
这南宫贯一天天把什么天道，因果乱七八糟的挂在嘴边，着实让他有一丢丢的心烦。
他心里，已然隐约猜到了那件事的真相。
或许，正如南宫贯一所说，南心月身上有些莫大的因果。
今日，他就是要证明给南宫贯一看。
什么天道，因果，都是狗屁！
“嗡~”
天地间，一阵奇异嗡鸣响起。
准帝帝身巨大手掌合十。
磅礴的法则之力飞快汇聚在准帝帝身掌心。
帝身缓抬手掌。
天幕极高处，雷云汇聚，虚空崩塌。
“你既为了她，不惜沾染因果，乃至无视天道，那……便让我看看，你又是否能够做到！？”
南宫贯一的声音宛若大道嗡鸣，源源不断的响彻在天际。
“轰……轰轰！！”
那无尽苍穹陡然传来阵阵音爆，似是有某种恐怖存在要存那苍穹降临。
“仙台印！！”
“咔……砰！！”
山脉上空的虚空，宛若镜面般，顷刻碎裂。
一座百丈庞大的金光仙台，镇压而来！
仙台通体弥漫着玄奥铭文，这一击，穷尽了南宫贯一的全力。
仙台印下，江辰身形渺小。
他抬头看着那已然遮盖了整片苍穹的仙台印，目光平静。
“我不管她身上有什么因果，也不管是否逆天而行，我知……”
“她是我……”
“嗡……”
江辰语气一顿，黑色长袍无风自舞。
“在这方世界，最重要的人。”
这一刻，江辰的心境前所未有的空明。
饶是相隔很远，但他能感觉到，在远处，有一双眼睛，始终在看着自己。
一直以来，她将“师徒”关系，作为横越在他跟她之间的壁障。
只因注定没有结果，所以方才不想有过多羁绊。
她的情感，从平淡……再到炽热，他看在眼里。
只是，他不知要如何面对。
也始终不敢确定，她对自己，究竟是依赖跟习惯，还是……
念及此，江辰摇摇头，自嘲一笑。
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当时青无涯所留下的那句话。
“敢问天上仙，情为何物？”
“人，皆有情。”
即便他始终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对这个世界的人产生任何过多情感羁绊。
但不知不觉间……他仿佛已经走上了一条注定没有终点的路。
“轰隆隆！！”
他分神之际，仙台印传来的磅礴威压，让他脚下的大地皲裂。
“她的路，由她决定。而我，将为她踏平所有阻碍。”
话落，江辰轻抬右脚。
“踏天……”
“一步……”
“轰！！”
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
战斗圈极远处。
南心月望着远处。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他这样义无反顾的挡在她的身前。
这之前，她始终不明白自己对江辰的情感。
究竟是感激，还是师徒之间的尊敬……疑惑是出于对强者崇拜。
只是，此次归墟之地后，她终于找到了答案，也开始能够正视自己对江辰的情感。
但她真的很害怕，她没有勇气像玄冰女帝一般说出自己的心意。
她怕一旦开口……或许连现在的关系都难以维系。
她曾踏足深渊，是他将自己引向光明。
她……真的不想……不想再一次失去最重要的人。
唯独，这种无法开口的感觉，让她有些煎熬。
分神之际，就见一旁金费突然开口。
“看样子，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南心月闻言，思绪被拽回现实。
……
战斗圈内。
气息波动已然归于平静。
准帝帝身，已然消失不见。
南宫贯一不知何时，身形已然落地。
先前一击，倾尽他所有力量，已然无力再用混沌钟来防御。
他脸色带着些许虚弱苍白。
在他面前，一黑袍人影站定。
江辰神情平静，手中剑指停在南宫贯一眉心前寸许。
看着面前这张有些过分年轻的面庞，南宫贯一神情有些复杂。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缓缓攥紧，而后又再次松开。
如此反复数次后，他终是长叹口气，原本挺拔身形都佝偻了几分。
“你……真的很强。”
“我输了。”
江辰闻言，突然笑了笑，而后抻个懒腰。
“现在的我，可有资格背上这桩因果？”
南宫贯一嘴巴动了动，却没再多说什么。
“我的任务，是取你性命。还有……”
南宫贯一扭头看向远处，而后苦笑一声。
“可惜，我败了，败的一塌糊涂。这应该还不是你的全部实力。”
“怎么？想探我的底？”江辰玩味道。
看着江辰现在又是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南宫贯一轻叹口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
江辰笑了笑，抬头看向那无边的苍穹，而后视线又看向远处。
他的视线似是跨越的空间，看到了那一道孤零零的倩影。
“我只是一个……注定要离开这里的人。”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南宫贯一有些不解。
只是还没等他询问，就见江辰转身头来。
“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