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只愿意跟鹿招摇说,到允许现场再多一个人。
杜勒的退步可不是一星半点。
他甚至没有要求第3个人是谁,也就是说即便是孙智斌,也可以进去旁听。
鹿招摇开始有点琢磨不透杜勒的想法了。
一开始她以为杜勒想用这种方法陷害她,让警方对她怀疑。毕竟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人,到底说了哪些话还不是看他们这两张嘴怎么说,横竖没有个能证明的。
她看出了这是一个套,所以坚决不上钩。
可现在他竟然愿意多一个人在。
多一个人就意味着杜勒跟她说的话,再也不是秘密,而是受人监督的,这和直接公开说出也没有什么区别。
可偏偏杜勒,就是不愿意公开说。而是要用这种麻烦的方式和她私下说。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和他单独相处,他甚至可以一味退让,可和她单独相处的目的是什么呢?
在有第3个人的情况下,想要再像鹿招摇之前想的那样陷害她应该是不可能的。
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儿非得要见她呢?
鹿招摇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的记忆中,她好像跟杜勒确实是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不成是想刺杀她?在监狱在那么多警察的注视下?
鹿招摇觉得不可能,她自认和杜勒没有那么大的仇。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迟疑,孙智斌再次开口:“他同意有第3个人在场,这次你总该答应了吧。”
鹿招摇面上神色不变:“我是真的对他说的话没什么兴趣。我也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儿让他非得见我。我来此之前你们应该查过我和他的交集,除了这个案子之外没有任何关系,他这么想见我,我看准没什么好事。”
“哼。”孙智斌冷笑:“都说你是社恐,我看你这不也挺伶牙俐齿的。少来这些有的没的,你就直说吧。”
鹿招摇也没想到自己也还能有这么伶牙俐齿的时候。
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孙智斌。
嘴上的话还在继续:“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我是不想见的。不过大家都是警察,配合你们工作也是应该的。”
孙智斌朝杜勒的病房走去,一把将门打开,打断了鹿招摇的话,直接问到:“进不进?”
鹿招摇抬脚走了过去:“那就孙警官和我一起吧。”
孙智斌一挑眉:“好啊。”
两人走进病房,顺手将门关上。
此刻病房内只剩下了三个人。
躺在病床上的杜勒看到鹿招摇去而复返,面上露出了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费那么大功夫非要见我,到底要说什么。”鹿招摇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现在可以说了。”
“你走近一点。我只告诉你。”
“你不是同意了第3个人在场吗?”
“我是同意了,所以我会分别告诉你们两个人。”
分别?
鹿招摇下意识就想转头离开。
这还不如之前只跟她一个人说呢。
分别告诉两个人,不但起不到监督的作用,反而会让两人互相猜忌,互相怀疑。
谁知道杜勒跟两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是一样的,还是瞎说的?
“不行。”孙智斌立刻反对道:“杜勒,你现在没有和我们谈判的资本,要么直接说出你要说的话,要么我让鹿招摇离开。”
杜勒犹豫了一下:“有的话我真的只想跟鹿警官说。孙警官,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关于那个笔记本的事,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给我一个和鹿警官单独说话的机会么?”
“可以考虑。”孙智斌说的刚正不阿。
杜勒朝他招了招手:“那孙警官你过来,我先跟你说。”
孙智斌的眼睛眯了眯,稍作迟疑后,便抬脚朝杜勒的方向走去。
“等一下。”鹿招摇想去拦他。
她总觉得杜勒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可这里是监狱,隔壁就是监控室有那么多警察守着,杜勒又受了重伤在床上,按理说是不会出什么事儿。
但她心中却隐隐萦绕着一股不安。
孙志斌显然也跟她想的一样,并不认为病床上躺着的杜勒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便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俯身凑近了一些道:“说吧。”
杜勒点头:“好,其实我真的不是那笔记本的拥有者,之前那么说,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罢了?”
“那个人是谁?”
“是……”杜勒张了张嘴,似乎是想将名字说出来,但身上的伤却让他有些费劲。
“别耍花招。”孙智斌皱眉看他,正想再说什么,却见杜勒的目光突然穿过他看向身后。
“鹿警官!”杜勒喊了一声,语气莫名。孙志斌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鹿招摇还站在之前的位置没动,只是眼神却突然看向他身后一变。他立马意识到自己中计了,可惜为时已晚。
“小心!”她话音才落,孙智斌就感觉到脖子上被扎了一下。
他想说些什么,意识却逐渐模糊。
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便是鹿招摇朝他的方向而来。
“孙警官,孙警官!”鹿招摇发现杜勒朝孙智斌出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提醒,她迅速朝孙智斌而去扶住对方将倒下的身体,然后抬头看向摄像头:“快来人!”
而就在此时,杜勒突然凑近鹿招摇,似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过瞬息的功夫,病房门便被撞开,守在门口和隔壁的警察们蜂拥而入,几人冲上去制服杜勒,他也不再挣扎像只死狗一样重重的瘫在了病床之上。
鹿招摇脸上罕见的闪过几丝茫然。
“鹿招摇。”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出来。”
鹿招摇起身走了过去。
“杜勒刚刚跟你说了什么?”他问道。
鹿招摇脸上仍是茫然:“他,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