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两刻钟,燕景瑜悠悠醒转过来,发觉自己身上的衣服没了,惊得坐了起来拉过被子裹住自己,眼睛微红,口中连声质问东方既白:“你,你怎么,你怎么能……”
可她嗓子里像是哽住了一样,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方既白看他这副模样,想起自己在密林拉了一下他的手就激得他反应那么大,说他不喜与旁人触碰。
现下看他这副样子就像受到惊吓炸了毛的猫咪,以为是被自己吓出了应激反应,然后走到他身边坐好,把人抱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脊背,像哄孩子一样温柔的安抚道:“没事了,是我不好。只是当时见你晕倒,一时情急,为了施针救你才这般,不是有意为之。”
燕景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脑子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语气慌乱地对他说:“你先放开我,出去,我一个人缓缓。”
东方既白闻言松开了他,看他神色稍有缓和才略微放心了一些,又把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抖了抖不存在的灰,才放在了床边。
东方既白再看了一眼,确定他神色无恙才彻底放心离开他。
一打开门就迎来了他们出其一致探究的目光。
东方既白双脚迈出了门,又把门合上才说了句:“他没事了。”
时显海语气讪讪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东方既白低头盯着时显海,眼神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东方既白身长八尺三寸,按楚国的计算方法一尺大概为二十三厘米,一寸为二点三厘米,也就说东方既白差不多一米九一,在楚国这已经算高挑的了,要知道楚国男儿身长大多不足八尺。
东方家出了几次胡国皇后再加上东方先祖也曾是胡国人,所以东方家的人身形生得比其他人高大许多。
大多数人站在东方既白面前都像个矮冬瓜,时显海尤其明显。
东方既白这样的身形光站在时显海面前就感觉压迫感很强,更何况他还用冷眼瞧他,大热的天硬是把他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也就盯了一会儿,东方既白便转身离开了。
见他离开时显海才松了一口气,经此一事,时显海不敢再小瞧他分毫。
萧万顷见东方既白转身走了,也不好留在燕景瑜厢房门口便同余慕他们一起跟上东方既白的脚步离开。
赵恒逸看了一眼厢房紧闭的大门,转身背对着大门站立,肃和有样学样跟着他站在了大门另一边。
时显海自讨了没趣,讪讪地离开了。
回了厢房,东方既白提笔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余慕,要他送去给燕景瑜。
余慕接过药方,转身把药方拿到燕景瑜厢房门口递给了赵恒逸。
赵恒逸刚接过药方,正想说些什么,余慕一言不发地马上离开,像有鬼撵他一般。
原来是楼倚歌见他们咬了好一会儿的耳朵,醋得偷偷欺负过了一番。余慕不想再被抓包才如此。
燕景瑜在房间里发了好一会儿呆,脑子里天人交战了不知多久,等理清楚了思绪,捡起衣服一件一件套好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正巧赵恒逸端着刚熬好的药来敲门:“主子,药熬好了。”
燕景瑜语气冷淡地说了句:“拿进来吧。”
赵恒逸听了这话才敢推门进来,拿着药进来却看见她面色泛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便不敢多言,唯恐惹她不快。
燕景瑜从他手里接过碗,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空碗往他手里一塞,没好气道:“哪个庸医开的药?这么苦!”
赵恒逸斟酌一下还是说了实话,“三殿下开的。”
燕景瑜闻言冷眼剐了他一下,面色瞧着更冷了,“你去熬一碗给他送过去,让他自己尝尝他开的好药!”
赵恒逸迟疑了一下,不敢出声。
燕景瑜瞥了他一眼,冷言冷语道:“滚出去!”
赵恒逸闻言麻溜地出门,再把门带上。
赵恒逸思索片刻,当真去熬了一碗药给东方既白送过去了。
东方既白拿着赵恒逸送来的药,放在鼻下闻了一下,疑惑道:“怎么了,这也没什么问题啊?”
赵恒逸面色不改,淡定地说了一句:“主子让殿下尝尝殿下开的好药。”
东方既白疑惑更深了,心怀疑虑却还是依言尝了一口,仔细辨认了一下才慎重开口:“这药没什么问题啊。”
赵恒逸轻咳两声,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们主子说这药太苦。”
东方既白立马反应过来,“原来是怕药苦啊!”他稍微想了一下,越发觉得好笑,便没忍住笑出声来。
赵恒逸似乎也觉得挺离谱的,脸上的表情没能绷住也笑了起来。
余慕和萧万顷也被笑声感染了,一起笑了出来。
楼倚歌看余慕笑得不行,也跟着嘴唇微勾了起来。
“余慕,你去街上买点蜜饯还有枣泥糕来,若有其他什么甜点也一并带些来。”东方既白一边笑着,一边吩咐余慕道。
余慕闻言拉着楼倚歌出了门,只剩他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萧万顷没忍住又笑了一下,然后拉着赵恒逸出了门,徒留东方既白一个人在原地无奈摇头。
余慕把买回来的东西递给了东方既白,东方既白接过一看觉得没啥问题,拿着东西前去厢房找燕景瑜。
赵恒逸见他过来,拼命捂住嘴不肯发出半点声音,肃和看他这副模样还有些奇怪。
东方既白敲了敲门,里面冷声:“干什么?”
东方既白不作答,拿了东西直接推门而入,然后把东西往他面前一堆。
“这是什么?”燕景瑜疑惑地看着他。
“蜜饯,还有糕点。”东方既白认真回答道。
“买这些做什么?”燕景瑜没好气道。
东方既白调侃道:“某个病患不是喊着说药苦么,喏,这些,喝完药再吃,祛祛苦味。”
燕景瑜冷眼看了一下他,冷言冷语道:“没必要,我没事,不喝!”
东方既白只当他在闹气,却还是尽责地叮嘱道:“你身体有些积弱之症,需好好调理,平常不显,等病发了便有得受了,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燕景瑜皱了皱眉,沉默着不肯说话。
东方既白见他不说话了,正准备离开,却又听到他说:“你对谁都这么上心?”
东方既白想了一下,才回答:“除非是在意,不然你以为我闲的?”
燕景瑜淡淡应了一声:“嗯。”
东方既白看他没话要说的样子,便识趣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