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景瑜恼了,拽着他往床上一摁,双手撑在他脑袋两侧,单膝提起抵在他两腿之间的床沿上,压低身子,拧眉盯着他的眼睛,凶巴巴道:“走什么?”
东方既白懵逼了一瞬,我这是被媳妇儿床咚了?
这个姿势可真有点裆凉。
燕景瑜看他不说,腾出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连带着嘴唇也变形了,看得她直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继续凶巴巴道:“哑巴了?还是聋了?”
东方既白猛地一掀把她反压在床榻上,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然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她眼前。
燕景瑜在他俯身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闭了眼,只感觉到他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又立马松开了,身上的压力也随即消逝。
她睁眼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却见罪魁祸首已经没了影,气得直挺挺坐了起来怒骂道:“坏乌鸦,以后别想亲了。”
过了好一会儿,燕景瑜平复好心绪,抽出那几张纸来看。
看完之后,得出结论,一个月都别想亲了。
写的这个东西虽不是情诗但还是有点用的,要不半个月吧?
刚刚我有点凶,还是五天吧?
可他着摸完人就跑,还是一个月吧?
丝毫不知已经被自家媳妇下定决心要一个月不给亲的某人已经回到了书房,提笔又在忙七忙八地写着些什么,简直就是撩完就跑的典范。
晚间一大撮人齐聚大厅用膳,东方既白和东方启玉坐一桌,其他人的位置照旧。
等菜上齐了,东方既白率先动了筷,其他人见状才开始拿起筷子炫饭。
东方既白瞄了自家弟弟一眼,板着脸道:“你同母妃出的好主意!”
东方启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抬头讪讪道:“啊哈哈哈,本来母妃都打算强凑的。
我还是劝了劝的,后面酒里的药那是母妃的主意,可不能怪我。”
东方启玉试图甩锅,把苏清颜一起带上了。
东方既白露出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嘱咐道:“下次可得劝住了,可不能再这么胡来了。”
东方启玉像小鸡啄米一样猛地点头。
东方既白压低声音对东方启玉问道:“你怎么给你小嫂嫂送那种话本子?”
东方启玉再度抬起了头,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才问道:“怎么了?”
东方既白眼珠一转,淡淡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太浮夸了,不适合你小嫂嫂。
你看看楼倚歌,你觉得他适合挤眉弄眼么?”
东方启玉听完,大致想象了一下楼倚歌挤眉弄眼的样子,硬是吓出来一身鸡皮疙瘩,没忍住身体抖颤了一下,赶忙道:“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东方既白微笑提点道:“那些太俗了,不如送些仙气飘飘的。她这样的人就适合神仙做派,下次找几本佛经送过去……”
如果他现在知道这些佛经会让他以后被旱地拔葱一键四连,他一定不会这么做的,可惜没有如果。
东方启玉惊诧道:“送佛经?小嫂嫂已经是寡言少语了,再是看了佛经,岂不是心如止水,再难起波澜?”
东方既白低笑一声,然后解释道:“你小嫂嫂不是寡言少语,只是不喜与笨人多言,不愿多作解释,不懂则已。”
东方启玉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追问道:“真的?”
东方既白点点头道:“自然,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嘛。懂就懂,不懂说了也白说,所以她才话少的。
我可没说她在我面前话少。我让你送些话本子给她,是想让她安分些。你送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你小嫂嫂本来就挺会着摸人的,再学些不三不四的,瞧了别扭,也不招人了,自觉生了一身鸡皮疙瘩似的。”
东方启玉猛地呛咳了两声,喃喃道:“那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小嫂嫂话少,寻思着她冷冷清清的,估摸着不爱说那些,才送的。”
东方既白只笑不语,持筷吃了两口饭,心想:
其实也还好,就是过头了有点油腻。
主要是我最喜欢她清清冷冷却又暗暗勾人的那股劲儿。
那些油腻的,偶尔来点那叫情趣,日日如此就不合适了。
东方启玉看他笑眯眯的样子,没忍住八卦道:“小嫂嫂都是怎么着摸人的?我看到你身上那些……嗯哼——”
东方既白眼神不轻不重从他脸上略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等你以后有俦侣了,你就知道了。这种事怎好同人说起?”
东方启玉心想不就是亲个嘴那点事儿,有什么不好讲的,话本子里都有的。
东方既白思绪早已飞远,自家媳妇儿那勾人劲真让人受不了,再学点撩人的手段,迟早被她吃干抹净,如她所愿了。
那可不行,不能让她轻易得逞,保持距离,必须保持距离!
正月初二 ,兄弟一大清早两人着了新衣前往外祖家拜正。
顾见臣则翻腾了许久收拾出一大匣子的奇珍异宝,让手下送去燕太子府。
顾见臣觉得之前见到的不过是他们在做戏。
即便是真的,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他能夺走一次,就能夺走第二次,何况他本就是为她而来……
两兄弟抵达时,苏府大门口还停着一副仪仗。
两列亲卫持旌旗长枪站得笔直保持不动,微风懒懒拂动旗面和长枪上的红缨。
他们身上的甲胄在晨光中闪着鳞鳞微光,光看了就觉得肃穆庄重。
东方启玉率先跳下马车,看到仪仗后冲马车里喊道:“哥,快下来,母妃已经到了。”
东方既白听到了并不作答,信手掀开车帘,从放置好的实梯上缓缓走了下来,动作之间那一袭用金线绣着云鹤八宝图样的黑色浮光锦制成的华服随着他的步伐暗光波动。
几步微动,身上隐现的金光也跟着颤动,腰间的环佩禁步却一分未乱,好似方才的动态只是错觉。
那浮动的光芒,一时不知是阳光色泽,还是金线染华,两队亲卫看见了莫名屏住呼吸,好似生怕惊扰了半分。
他走到东方启玉面前站定,身姿挺拔如亭亭劲松,毛领把他的脖颈包了个严实,唇上的血痂也早已变成了暗黑色。
任谁粗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名门望族出身的贵公子;嘴唇破损也不损他半分威严,倒横添了几分隐秘惹人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