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宫殿群内,六皇子的宫殿中。
只见六皇子看过密信以后,借着桌上的烛台引燃。
相芊芊奉茶入内,看了一眼玉盆里燃烧着的红羽密信。
恐怕是万分紧急的事情吧?
“殿下喝茶。”相芊芊双手呈递。
六皇子眯眸看向她:“芊芊,你们西周是不是有一位神明,叫王英?”
相芊芊一愣。
“王英?”她仔细思索,渐渐皱起眉头。
只因为她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相瑛。
不过怎么会是她呢?
相瑛是普通人,而六皇子说的王英,是一位神明。
相芊芊摇了摇头:“妾身不曾听过,想来是名不见经传的小神仙吧?殿下为何问这个?”
六皇子攥拳,盯着烛台上的火焰,森森道:“西周的残兵败将,竟然整合出了一支强而有力的队伍,朝着南越的都城攻打而来。”
“他们原本毫无胜算,可,就是由这位王英的神仙帮助,使得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已经打入我们的腹地了。”
相芊芊微微惊讶:“竟有这种事?”
世上真的有神仙?太离谱了吧!
六皇子若有所思:“现在父皇为了这件事,恼的焦头烂额,可想而知,谁若能解决此事,必定会得到父皇的信赖与倚重。”
他摩挲着下巴思考,屋内静的只能听见更漏的声音。
接近于乌黑的石砖地面,倒映出相芊芊思索的神情。
然而,六皇子却先想到了办法。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相芊芊:“芊芊,如今本殿下身边能堪大用的人,唯有你了。”
六皇子握住她的双手,令相芊芊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您想让芊芊做什么?”
“我要你快马加鞭离开上京城,去跟这些西周的部将们汇合。”
“什么?”相芊芊脸色一白,“殿下要妾身走?”
六皇子耐心解释时,那俊朗的面孔上,冷淡的神情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总是一抹能让人弥足深陷的温和。
他缓缓道:“并非真的舍得你走,而是让你假装逃跑,以你西周公主的身份,他们必定会接受,到那时,你就是我安插在他们当中的一枚棋子。”
“芊芊,等你大功告成的那日,我会亲自将你接回来,并册封你为我的正妃!”
相芊芊眼神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可还是有点担心。
“殿下,妾身愿意为了您付出,只是害怕……他们不会轻易听我的话。”
“无妨,你去了以后,只需要见机行事,随时传递信件给我,让我能得知他们大军动身的时间,这样就足够了。”
相芊芊想了想,富贵终究是要靠她自己搏一搏的。
到时候相瑛是阶下囚,而她是尊贵无比的皇子妃,甚至六皇子有希望成为太子,相瑛还能怎么跟她比?
相芊芊顿时点头:“好,殿下,妾身今夜就出发。”
“本殿叫人护送你,但是出了上京城,你就要自己跑了,记住,在跟他们汇合以后,务必说你是逃出来的。”
六皇子把他的令牌交到她手里,当做信物。
相芊芊紧紧握住,眼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辉煌的以后。
……
后半夜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声音,噼啪敲在瓦檐上。
解辰一身血腥地走进冰冷富丽的大殿,脚步沉重地,将一个血糊糊的盒子,放在了凌宿身边的桌子上。
凌宿闻声坐了起来,扭头一看,解辰浑身湿漉,还有血水顺着他的衣服向下流淌。
可他的眼神是那样明锐如刃,身上的杀气还未散去,寒冷的骇人。
凌宿不慌不忙地问:“从哪儿回来?”
“刚见过雍王。”解辰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冷冽。
凌宿听到雍王的名字,看向桌子上的那个往下滴血的锦盒。
他伸手打开,超里面一看,原来是一只血糊糊的断手。
凌宿眼底划过一抹不悦。
“朕要的可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的尸骨呢?”
“分了。”解辰说的十分平静,“带出来的话,目标太大,不安全,所以分了。”
凌宿眯起眼睛:“分了?剩下的你都处理了?”
“是,”解辰颔首,“已经烧了,等明日你就会听到消息,茶楼大火,雍王身死。”
凌宿不说话,而是毫无惧色的拿起断手研究。
雍王掌心里有一颗小痣,这个位置他记得一清二楚,想要作假,那是不可能的。
当断掌被翻过来,擦去血迹,果然有一颗小痣在掌心中。
凌宿的脸色,从严厉渐渐变得喜悦。
他笑了一声:“澜儿,你不愧是父皇看好的孩子,每次出手,都没有让父皇失望。”
解辰看着他,却根本不跟他废话。
“现在可以把相瑛放出来了。”
“放?那还不行,”凌宿摇了摇头,“至少那本册子上,你得帮父皇解决了一半的人才行。”
解辰冷冷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凌宿却忽然喊了一声:“澜儿,这么多年,你还在怪父皇吗?不管之前我们父子俩有什么仇怨,等这些风波过去后,朕放下,你也放下吧。”
“父皇向你保证,能让你跟喜欢的姑娘在一起,过一辈子安稳的日子。”
解辰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没有给任何回应,但凌宿却相信,他是彻底拿捏住了这个儿子。
相瑛那边,睡到后半夜,就被小小的窗子外流淌进来的雨水,滴在脸颊上惊醒了。
她坐起来,看向一旁熟睡中的相元德。
不得不说,俗话说的真好,祸害遗千年。
这个老登之前被她用火烧了,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疤痕。
后来又种了毒,捡回来一条命,竟然喝了两副药就差不多好了,现在又能吃能睡。
不要脸的人活的就是这么舒心自在,皮糙肉厚的。
相瑛睡不着,索性进入空间里,去看看卡通小人们走到什么位置了。
没想到,他们站在结了冰的渡河边,仿佛集体犯了难。
相瑛回忆了一下,她的磕磕教们应该是要走水路,通过南越的怀江能一路顺流直达上京城。
唯一的问题是,这条怀江的支流到了冬天就被冻住了。
他们如果想要上江水,至少还要步行半个月的路程,出了现在的城郡才有机会靠近怀江的主流。
这太浪费时间了。
相瑛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