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尘也不想这么一直烦着君晏辞,可道痕山的那位只卖君晏辞的面子,他五十年前就又去了一趟道痕山,结果连门都入不了!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岁数,怎么修为差距就那么大呢!江亦尘简直欲哭无泪。
想他堂堂大乘境修士,却被关在门口而不能入内,简直心酸。
“这是最后一次。”君晏辞眼神淡漠。
“你答应了!好,就最后一次。”
道痕山,连绵数十山峰,其中只居住一人,无情道尊百里遥。
无数修士觊觎这块宝地,都被百里遥无情斩杀,而后就无人再敢轻易踏足。
百里遥以无情入道,最是淡薄无情,如今修炼大成,成了渡劫老祖,更是无人敢与其争锋芒。
千年前,百里遥在一上古秘境寻到一神器,溯空镜,可预见未来。
溯空镜一出,多少修士前仆后继道痕山,只求一观未来。
可无情道尊又岂是那么好说话的,他对这神器只觉鸡肋,拿之无用,弃之可惜。
未来?他从不信所谓的命。
对于那些找上门的,一开始他拿灵石办事,后来被扰的烦了,干脆在道痕山周围设下禁制,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来打扰他。
无情道尊百里遥自六百年前突破至渡劫境,一般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君晏辞一袭银白雪袍,他看着道痕山周围的禁制,只是轻抬手一点,面前禁制便出现一道裂痕。
“走吧。”
江亦尘见状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啊。”
他就被这禁制拒之山外,百里遥那斯也狗的很,压根不搭理他。
朴实无华的洞府中,一白发男人缓缓睁眼,有客来临,念头刚过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洞府中。
“这么大座山只住一个人,百里遥他还挺奢侈的。”不管来了多少次,这是江亦尘必说的话。
君晏辞侧眸瞥了他一眼,未语。
若不是记着这人曾救他一命,君晏辞也不会一再包容他。
道痕山灵植灵果无数,其中还有不少高阶妖兽,也难怪众人都想分一杯羹,比起数以万计修士的大宗门,百里遥只有一人,可就是这一人便抵千万人。
山峰上,百里遥已在此等候,他的身前摆放着一架古琴,旁边燃着香薰,白云悠悠,烟雾渺渺,越发衬得男人的眉眼不真切。
琴声悦耳,如同天籁之音。
琴音飘进江亦尘耳中,他略一挑眉,不解:“百里遥在抚琴?怪哉。”
“百里兄,别来无恙。”人未到声先至。
百里遥抬眸,看着踏空而来的两人,手指未有停顿,直至一曲终了。
这期间,君晏辞两人也未有打扰。
“晏辞,你来所为何事。”百里遥只看向君晏辞,竟像是完全忽略了江亦尘。
对此,江亦尘气的牙痒痒,可又完全没办法,他打不过百里遥。
“向你借溯空镜一观。”君晏辞没有任何遮掩,直接说出来意。
闻言,百里遥这才看向江亦尘,淡声道:“是他让你来的。”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嗯。”
“我让他来怎么了?谁叫你修成渡劫老祖就翻脸不认人。”江亦尘顶着他的冰冷目光,毫不畏惧,君晏辞在这他有什么好怕的。
“你若是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如今也不用在这里嘴上逞强。”百里遥挥手收起古琴,淡然起身,一袭蓝袍,白发如雪。
“我来不是和你斗嘴的,快把溯空镜拿出来。”人生漫漫,江亦尘想知道自己的有缘人到底何时才会出现。
“冥顽不灵。”
“你才冥顽不化!”
百里遥神情冷漠的瞥了他一眼,袖袍翻动,一块巴掌大的古镜出现在他手心,泛黄的镜面,古朴繁复的刻纹,放在任何一个地方,看着都不会让人觉得这镜子是神器。
但就是这么块古朴普通的镜子,便是上古神器溯空镜。
百里遥施法,溯空镜瞬间变的明亮精致。
“血。”百里遥声音冷漠,惜字如金。
江亦尘撇嘴,划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他轻抬手,灵气包裹着血液朝百里遥飞去。
百里遥隔空接过,血液融入溯空镜,一道白光闪现,他们面前出现一道水镜,水镜里面的人正是江亦尘。
“让我看看我的未来改变了没有!”江亦尘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水镜中的画面。
山水之景浮现在水镜中,未来的江亦尘在游山玩水,纵情山水之间。
“就这?我身边就没个红颜知己陪着嘛!”江亦尘无法相信未来的自己还是独身一人,明明他的女人缘也挺好的,可没过多久与他相交的女修便会离开,还是伤心欲绝的离开,明明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个!
千年间,与他相交的女修数不胜数,可愣是没有一人和他修成正果,到如今修仙界都传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伤了一个又一个仙子的心,还称他为多情道尊!也够无语的。
“你既信这个,就要相信这是你命该如此。”百里遥冷声道。
“你我皆是修道之人,难道不知人的命数是会变的。”
“很可惜,看来你还未遇到那个能改变你命数的女子。”百里遥顶着一张冷脸,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呵呵。”江亦尘呵呵一声,随即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一直像是个局外人的君晏辞:“晏辞兄,不如你也来试试?”
“不必,命数有变,可绝大多数人的命数已定。”君晏辞黑眸淡漠,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探知欲,因为他太了解自己了。
他的未来不是在修炼,就是在修炼的路上,他所追求的一直都是大道。
“来都来了,看看呗!”
君晏辞极为敷衍的点头,指甲划破指尖,一滴鲜血朝溯空镜飞去,融入。
白光再次闪过,水镜浮现,一道绯红身影出现在水镜当中。
“这是?”江亦尘讶异。
那身影背对着三人,他们无法看清他的脸,却清楚这不是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那人雪衣红袍,如缎子般的青丝长及腰间,宽大的衣袍也难掩其的削瘦。
白雪茫茫,那人站在一株梅花树下,哪怕只是背影也风华绝代。
这时,水镜中又出现一人,那人迎面走来,眉眼精致淡漠,黑眸如墨,眼尾有颗赤红的小痣,不正是君晏辞。
水镜中,君晏辞走到那青年跟前,垂眸说了什么,然后——他微俯身,一手抬起那人的下颌,一手圈着他的腰身,吻了上去。
“这……这这这!”江亦尘瞪大双眼,手指哆嗦的指着水镜,颤声道:“这是君晏辞?”
百里遥的眼里也浮现一丝诧异。
看着水镜中明显情难自禁的自己,君晏辞眼睫轻垂,遮住了所有晦暗。
他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情难自控的亲吻一个人,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