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仅霍凌洲想,万桉桉也想。
她倒没想过青史留名,纯粹是不忍从小生活的西北遭受灾情和战争的双重暴击。
所以,即便趁乱跑了出来。
她仍坚持在附近观察万象国的动向,让林羽轩先行回去报信。
谁知一门心思“官场论”的林羽轩这次好像得了失心疯死活不同意,还义正言辞的甩她一句,“同僚之间理应有难同当!”
万桉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
突然就明白了这人的担忧,头疼的揉揉眉心,保证道,“你放心,该是你的功劳我不抢,霍凌洲那边你也可以看他脸色决定要不要把事情和责任推给我。”
林羽轩还是不同意,“那我成什么人了?军中最忌讳就是没有兄弟情,不可。”
“那你想怎样?”
“现在这结果已经远超预期,我们理应回去共同面对,是奖是罚同享。”
说白了还是担心喜怒无常的霍凌洲不领他们的好意,该奖励的再次变成处罚。
说实话,霍凌洲干得出来。
且可能性极大。
万桉桉想了想,“再等一天看看,胡必应该已经给他那位国王发信了,看看他们会怎么做再说。”
“行。”林羽轩没意见。
反正就像万桉桉想的那样,他绝对不会单独回去面对霍凌洲莫名其妙的怒火。
要说他这人也挺奇怪。
说他中庸明哲保身吧……
他明明可以不配合万桉桉的计划,毕竟什么都不做自然不会挨骂可他偏偏做的挺来劲,帮忙起来也义无反顾。
说他激进一心为民吧……
到头来全都做完了又不愿意回去面对霍凌洲,宁可表现出什么都没做过的样子也不想去主帅面前搏一搏。
万桉桉甩甩头。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她只要知道林羽轩做事大概底线就好。
不远处,为了保险也为了安抚军心,胡必果然开始让军医逐个检查士兵的情况。
看着排成队等待检查的沙包,万桉桉想的却是怎么能再弄死几个,最好趁此机会做实“时疫”的谣言。
那样,万象国应该就不会进攻了。
林羽轩几乎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把手挡在她眼前,“我劝你歇了心思。咱们之前成功只能是攻其不备,胡必不是傻子,同样的错误不会犯第二次。”
“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绞尽脑汁想办法。
她突然想起了死掉的那五千人,“不知道仵作那边的结果,要不还可以借鉴下。”
林羽轩闻言犹豫半晌,到底还是缓缓说道,“我倒是知道……”
嗯?
万桉桉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在家养伤的时候我去问的……”
是了,她醒过来以后注意力全在身份被陆蓁蓁发现的事情上,根本没想到他们拖回来那两具尸体的检查结果。
“所以,他们是怎么中的毒?”
“仵作说是被带有剧毒的虫子咬的……”
“五千人全是?!”
“当然不……”林羽轩支支吾吾地,“咱们不是根据死亡时间带回两具尸体么,其中死得久那是被毒虫咬的,另外一个……”
万桉桉最烦人吞吞吐吐不好好说话。
“你要是不想说,我回去自己问……”
“仵作说另一个死亡时间短的毒自后庭而入,极可能……你懂的。”
林羽轩说着脸已经红了个彻底。
万桉桉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应该懂什么啊?毒液自后庭而入,那是拉屎屁股沾到毒了?还是洗屁股……
她觉得林羽轩有点奇怪。
大老爷们洗澡拉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件事倒是给她了启发,或许可以把毒下到能跟身体密切接触的地方。
机会很快来了。
因为怀疑是时疫,胡必不得不让队伍全员封闭口鼻避免交叉传播。
怎么个封闭法?
说白了就是士兵从自己身上扯个布条蒙到口鼻上,互相之间减少说话交流。
万桉桉的眼神停留在了那些五花八门的布条上,林羽轩心知这人不干点什么定然不会死心,便主动提议,“我可以扯几个布条撒毒丢过去,肯定有人不舍得撕衣服。”
“那太明显了,一查就露馅。”
“那你说怎么办?”
万桉桉勾唇,手里的毒药瓶被她转得飞起,“你没见那些人大多都是从裤子上撕的布条么,咱们只要保证他们走过的地方有毒让裤子沾上就行,能毒死几个无所谓。”
“怎么保证?”
“你刚才怎么逃出来的?”
林羽轩狠狠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逃出来的?他当了一把土行孙直接从地埋沙子里趟过来的呗……
难道……
“一人一瓶用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