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短短的十年,我们就已经不是同一路人了,堂姐。你不再是小时候那个陪着我一起洗澡、玩耍的人,而我却永远是那个每年都期待着拜月亮娘娘的“小女孩”,还留着一份“天真”给过去的“小女孩”。
说好的同路人,其实,我们已经在往南辕北辙的方向走去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理解你心里的“残缺”、你的“防备心”、还有你的“无力感”。我们在这方面,的确可以达到“共鸣”。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许多记忆在时间的河流中悄然消逝,但那段与你相伴的日子,却始终清晰如昨,深深烙印在我的心底。
以前,我总是很心疼你,姐姐。
为什么?因为我们一生下来,就被迫去接受命运的无奈。别人一生下来,就有爸爸妈妈的疼爱。而我们呢?我们没有!
我们没有亲生父母温暖的怀抱,没有他们无微不至的关爱。这一块儿的缺失,会伴随着我们一生,别人不懂,我懂!
每当我想起这一点,心中总会涌起无尽的酸楚。
那个时候,我记得你养母去世,你一个人上学、吃饭。我知道你很孤寂、也很难过。
临近过年的时候,你提出要我带你去你的生母家里。虽然我对这种做法并不完全理解,但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期待和忐忑。
你手里拎着几个简单的水果,踩着一辆破旧的单车,载着我驶向那个陌生的地方。
一路上,我默默地看着你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到了生母家,你整个人显得异常紧张。
我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面容略显疲倦,眼中带着一丝丝尴尬的笑容。我知道,那就是你的生母。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有着相同的眉眼和轮廓,但你们之间的情感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进来坐啊,不要站着。”你生母向我们招了招手。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硬和冷漠,让我更加确信她并不欢迎我们的到来。
然而,你却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你礼貌地回应着她的招呼,脸上带着微笑。我知道,那是你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和自信。
在你的生母家里,我们见到了你的弟弟。他看起来比你小不了几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当他听到他妈妈的介绍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朝我们这边笑了笑。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丝的好奇和探究。我知道,他也在打量着我们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亲戚”。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和你生母,还有你弟弟坐在一起聊天、喝茶。你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和愉快,但我能感受到你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你时不时地望向窗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但又害怕着什么。而我,只能默默地陪在你身边,尽我所能地给你一些安慰和支持。
那一顿茶水,我们喝得有些沉默和尴尬。
你生母的脸上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热情”,但也掩盖不了她隐藏起来的那一丝丝冷漠和疏离。
而你,却始终保持着微笑和礼貌。
茶水完结后,我们准备离开。你生母送你到门口,脸上依然带着那一丝丝尴尬的笑容。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你转身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上车。我坐在单车的后座上,看着你熟练地骑着车离开那个陌生的地方。
在回家的路上,你一言不发地骑着车。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但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
我们生活在这个泥泞的旋涡里太久了。
只要看到有一丝阳光,只要看到能抓住往上爬的,哪怕只是一根稻草,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会使尽全身的力量,就为了爬上去能看到阳光,不再生活在黑暗里。
可是,有谁能真正地怜惜我们?又有谁,能真正地怜惜你呢?
我们兴高采烈地去,但是却失望而归。
后来,我问过你,你说你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是吗?我不是你,或许你说的是真的。
但是,我知道你跟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都那么渴望“亲情的归属感”。
那个时候,那种情境下,你说你没想过回去,我从来不相信。但是,姐姐,你说是,那就是咯。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那个被自己小叔用塑料勺子敲打头后无力反抗的你,也不想再看到被自己养父用皮带抽打后,惊慌落跑的你;更不想看到遭遇母亲离世后,孤苦无依,默默流泪的你,姐姐。
我们这样的人,值得被时光善待;我们这样的人,值得被岁月温柔抚摸;我们这样的人,值得让命运鞭策。只要这一切,我们都能扛得住。
.......
姐姐,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不受人待见。至少,周围身边的亲人都不大喜欢你,但是我不知道阿姆原来也这么不喜欢你。
那一年,我才送你去车站回来。阿姆就让她儿媳给我发了一个微信,要我过去喝茶。那个时间点已经是傍晚6点了,我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吧!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我都很喜欢去阿姆家,坐着跟她一起喝茶、话话家常。
为此,妈妈一起很吃味,说我亲近阿姆比亲近她更甚。对此,我不以为然。毕竟,妈妈还是妈妈,外人还是外人,哪怕再亲也是一样的。
如果时光一直这么美好下去,那么,我想我的人生的遗憾会少一点。
但是,似乎命运独独对我“青睐”,从小到大,我所拥有的,总是在一步一步地失去,从无例外。
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失去的,本来就不属于我。而我当下拥有的,此刻它的确就是我的,人生何不活得洒脱、豁达一点呢?
当我兴高采烈开着小电动摩托去阿姆家时,看到阿姆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