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惜姐离职后,我上班都不得劲儿了。“喇叭黄”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我态度友善起来。不过,听着他那太监般的声音,我总有一种恍惚,感觉自己穿越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喇叭黄”拍我桌子了,兰花指一翘,我赶紧给它收一收,假笑地对他说:“请您再说一遍。”
“我真想打死你啊!”他小眼睛一眯,被削尖的椭圆脸乌云密布,“你最近的文件怎么老出现错误?我刚进去找老板的时候,看见小杨正在说你呢!”
“哦,她说就说呗,习惯就好。”我毫不在意,然后又突然不爽了起来,“你说她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说我表格格式不对,叫我重做。”
“我昨天熬夜做到了十二点,回到家洗完澡都快一点了。还有上次,说我字体没调好,字间距不对,我又熬夜到了两点,那个时候还是月尾,我们最忙的时候。”
说到这里,“士不可忍,孰不可忍”,我紧拽着“喇叭黄”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以此来表现我此时的愤怒心情。
“你可以放开了吗?”正在怒火燃烧中的我,突然被这声音叫回来,我赶紧松开,一脸的抱歉,“呵呵,对不起啊,我有没有拽疼你?”
“你说呢!”他吃痛地抚摸着自己的手,白了我好几眼,“你说你这死样子,你有种你上啊,欺负我干嘛?”他说得可委屈了,一副“娘娘”样。
“对不起嘛,要不然,送你一根香蕉?”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蕉来,正是早饭没来得及吃的水果,笑着问他,“要不要?”
他嫌弃地推开了,“自从惜姐那件事后,我就发现你跟小杨不再跟以前一样了。悦啊,职场上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惜姐调教你这么久了,你怎么就没学个一丁点半点的呢?”
“哼,大不了我辞职。”小门小户的公司,我还怕它不成?我下巴一翘,“她可以让老板炒了我,我乐意得很。”
“啧啧,悦啊,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这拧劲儿了!前途不可限量哦!”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摆明了就是让我自求多福。
我:“......”此时,我蔫了一样地趴在桌上,看着那颗仙人球发呆。
......
当大街上最后一盏路灯亮起的时候,我从公司里出来了。今天是星期五,明天终于可以睡一次懒觉了。
“悦悦,下班了?”墨临来接我了,他打扮得很随意,一件短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腿更长了。
我走过后,看了看他身上那件藏蓝色的短外套,指着它问,“挺好看,有没有女士的,我也买一件去。”
我纯粹就是喜欢,没有别的什么想法,但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变了味一样。他高兴地笑了笑,然后伸手就要把它脱下来,我赶紧阻止他,“你干嘛呀?这么冷的天,穿着。”
“你不是喜欢吗?我送你了。”他眸里一片澄亮,修长的手指还被我覆在手上。
我摆了摆手,替他把衣服穿好,“不用不用,我要是喜欢,也是自己去买,不夺人所爱。”
“没事,你要是喜欢,我送你好不好?这件短,今天是我第一次穿,而且男女都可以穿,不碍事的。”他温柔地对我说。
他这份迫切的心情,让我有些为难。世间有很多事物,并不是喜欢就非得要占有。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喜欢就自己买,理直气壮。
“不用你送,我又不是没钱,自己不会买?”最后没办法了,我怒怼了他。
我看着我气急败坏的样子,笑着搂着我的肩膀,“知道了,你有钱,不为难你了。走吧,请你吃宵夜。”
我拍掉他动手动脚的手,“不要碰本小姐,好好说话。”都跟他说了,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还这么肆无忌惮的,我呲着牙对他做鬼脸跑了。
他紧追上去,“你等等我啊!”
......
车上
吴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低着头看了一下森阳,这气压低成这样,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要不,我追过去叫一下心悦小姐?”
“不用。”他紧绷着脸,食指和中指正有节奏地敲打着车窗的边沿,似乎心里已经在思量些什么,而后手指收了回去,“回去。”
吴叔赶紧把车子启动,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着。他现在正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森阳现在情绪不对,底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回到宴廷小花园,他脱下了黑色的长风衣,坐在沙发上,听着墙上的钟一点一点走过去的声音。
最后,他给离竹打了一个电话,“不是让你给他安排多一点工作吗?怎么?你旗下的公司要倒闭了?”
离竹轻轻地笑了许久,声音慵懒而不着调,“我说大少爷,他这是惹你生气了?你说你上次就让人家忙了两个月,我都替他不平了。”
“你再这样,他都没时间遇到心爱的女人了。那你女人,不是更危险?”终于有一个人能让他不高兴了,离竹此时不亚于中了彩票那么开心。
“我妈说让我给表姐介绍一个海归,或是官二代,条件是只要是活着的就可以。”森阳突然给他扔了一个“炸弹”,让他一下子慌了神。
让森阳介绍,只要相宜点头,那是分分钟就能结婚的事。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让它发生!!
离竹咬咬唇,“算你狠!”来阴的,他真玩不过森阳。
“我今晚就要看到他离开的消息,这两个月我都不想看到他。”森阳下命令般对离竹说了这句话,然后没等对方说话,他就挂断了电话。
“靠!”离竹踹了旁边的椅子,低吼了一声。
“少主,小墨本来就不服管教,扔进公司里也只不过就是老爷子的权宜之计,我们要是再施压,恐怕会适得其反。”旁边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一身西装革履,微微向他弯腰地说。
“我不知道?”他瞅了他一眼,杏眼微眯,“你跟他上面的人说,即日起,公司全部加班,把手头里那几个大项目都赶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底下的人就更叫苦连天了,引起民愤。
“你啰嗦什么?”他冷笑道,“正好借此机会,让那几个老家伙去老爷子那里闹一闹,心有反抗,才有所行动嘛。”
“是。”他颔首,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