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的时候,我看到墨临站在花坛处等我。这一整天他都守在公司楼下,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想来,他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了。
见我走过来,他把嘴里最后一口烟吸了,而后深深吐了出来。隔着几步远,他把烟头掷进垃圾桶里。
“走吧!上车,我送你回去。”
黑夜降临,昏黄的路灯投射在他凌厉的侧脸上,显得他禁欲而危险。他此刻就像是行走在沙漠边的探险游子,目光冷厉而不夹杂一丝柔情。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这里?没出去别的地方玩吗?”
我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他淡淡地应了我一声,“嗯。”然后拉着我的手快步走向车的那边,帮我打开车门,扔我上车,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车子缓缓地停在海边,夜风拍打着海浪,瞬间激起了浪花朵朵,于海面上荡漾开来。我站在栏杆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开双手环抱天空,“唉,真舒服。”
海风夹杂着浓重的咸味充满了我整个鼻腔,我微微蹙着眉,“就是腥味重了点。”我转过头去,看到墨临此刻正安静地眺望远方。
“怎么?心情不好吗?”我轻声地问他。
除了早上那一阵的调侃,他这一天跟我说不上几句话。
他眼角处还带着青色,眼睛里还残留着血丝,他看着我说:“嗯。悦悦,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就一点也没想我吗?
我伸着手指细数了一下,好像真的记不大清了,“你不是忙吗?又是喉咙发炎,又是加班赶工作的。”
他拉下我乱数的手指,不着痕迹地把我的手收入他的掌中,声音里都是无奈,“对你来说,这是不是不理我的最好理由了?”
海风掀起了他额角边上的碎发,他那凌厉的眉峰一下子显现了出来,月夜下,他微眯着双眸,眼底一片暗沉。
我挣脱无果,咬着唇睨着他,“墨临,我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是不是很不合适?”
他是朋友,这样玩暧昧我也不喜欢。一句话,让我们的关系突然降低到了零点。我知道,他不喜欢森阳,更不喜欢我跟他强调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他可以掩耳盗铃,但是我不行。
“你知不知道,我们全公司上下最近没日没夜地加班,是因为谁?”
“谁?”
我看向他,那张气愤的脸对着我无奈又挫败,我其实是心疼他的。但是,我们之间,只能是朋友,做不成恋人。他很好,但是我下不了手。
“唉,算了。我等了你一天,你最后还说这样的话来气我。心悦,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吗?”
他挤身靠近我,盯上我的眼睛,声音冷淡而低沉,“他就这么好吗?你就这么爱他?”
如果说,你也知道他那么阴暗,卑鄙小人一个,你还会这样爱他吗?心悦。我该拿你怎么办?
“是的,我很爱他。”迎上他质问的眼睛,我笑着回答他,“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
“如果不是他,那天你让我帮你找的房子,我就有时间去查清楚,你就不会身陷险境。”此时,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的颤抖,“悦悦,你可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关他什么事?你为什么说如果不是他呢?”我质问他。但他的懊悔,我也看在眼里,十分理解他的心情。
他顿了顿,三缄其口,“总之,我等你分手的那一天。悦悦,你会分手的。他,根本不适合你。”
对于这个话题,我不想再说下去,没什么意思。
但做为朋友,我希望不好的事情就此过去,不要再活在过去了。
我轻轻地安慰他说:“那天的事,不是你的错,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我鲁莽了。不怪你的,墨临,放下吧!好吗?”
“好。”
他看着我,眸里一片复杂,心里寸寸发疼。放在我背后腾空的手,迟迟不敢落在我的肩上。而后,他又紧紧地攥成一团,骨节发白。
......
今天是星期日,我窝在被子里起不来。看着被深灰色窗帘阻挡的光线,硬生生地挤了一丝光进来,我伸出五指,透过指缝间,愣了神。
突然,被窝里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手,把我拽到他的身下,他的头就钻进了我的颈窝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怎么醒这么早?”
明明都说好了,让他不要来回地跑。昨天晚上凌晨三点还跑过来,那时我睡得迷迷瞪瞪的,只感觉一阵冷风强行挤进我的身体里,而后又慢慢发烫起来。
想起这事,我发现自己的脸蛋越来越烫,摸着他肌理分明的后背,心动不已。
渐渐地,他冷哼一声,“不想起床的话,你可以继续。”而后,他恶作剧似地在我的雪白处咬了一口,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张嘴就想咬他。
他用手挡住了我的嘴,虎口处卡着我的下巴,“能耐了,嗯?”
见他还想继续,我赶紧认怂,“我错了,错了。你别再继续了,我等会还要去堂姐那里呢!”
见他没再动手,我翻身趴在他的身上,“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办吗?怎么还跑过来?”我伸手轻轻地抚摸他发青的眼眶,他的疲倦不言而喻。
“嗯,临时取消。”他眯着眼睛,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脊梁处。
“我等会就出门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打发哦。”
“嗯。”
与森阳温存了十分钟后,我终于不情不愿地起床。我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间。再出来时,我换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头上还是紧紧地绑着丸子头,我今天随意地穿着毛绒的阔腿裤外加一件宽松的低领毛衣,围上浅色的丝巾,看起来洒脱而随性。
我看了看时间,手里忙着抹润肤霜,瞬间香气飘荡了整个房间。我走到森阳的床头边上,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跟他说:“我走了哦。”
说完,我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只见他嘴唇弯弯,伸手轻轻地摸着我的耳垂,表示他知道了。之后,我才缓缓起身,挎着背包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