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福金安,唤臣妾前来,有何安排?”
聂璐看着愤怒的萧宇烨,心中也不由地纠结了起来。
她原本还在思考,总觉得萧宇烨的反应有些破绽。
可还没来得及细究,就被草草喊来。
“你昨日,身在何处啊?”
萧宇烨冷眼瞪着聂璐,完全没了先前的那副轻佻。
虽然萧宇烨不准备当场揭穿聂璐的把戏,但也不会让她这么滋润的。
自己今天原本是来和杜梦缓和关系的,结果在聂璐的搅和下,直接被迫决裂了。
“臣妾...昨夜害怕,在杜常在的屋子中过夜。”
聂璐心中疯狂分析,最终还是实话实说。
如果弄虚作假,说不定就会掉入对方的陷阱。
“哦?在杜常在的屋子里?那寡人可不可以认为,今日杜常在的行刺,是不是你也参与其中?”
萧宇烨等的就是聂璐这句话,直接将谋反的帽子扣到了聂璐的头上。
“陛下冤枉啊,臣妾只是一个人在屋中,害怕外面的喊杀声,所以想要找姐姐们一起睡而已。”
聂璐慌了神,连忙进行解释。
这皇帝不会是想让自己和杜梦一起死吧?这纯粹是陪葬啊!
“荒谬!你是不是有些高估自己的身份了?”
萧宇烨毫不掩饰地嘲讽着聂璐,话语中满是笃定。
“这...和臣妾高估自己身份有何关系?”
聂璐依旧嘴硬,这种事情是一定不能承认的。
“你既是个普通的答应,何来孤身一人之说?同屋内便有三名答应与你一起,何苦舍近求远?”
萧宇烨一语道破了聂璐话中的漏洞,让对方难以反驳。
武朝首次秀女入宫,基本上除了杜梦、李悦两人,被封为常在,住在单独的房间外。
像聂璐这些普通的答应,萧宇烨的安排,都是如同四人宿舍一般的住所。
“可恶,没想到这倒成了把柄。”
聂璐后悔自己刚刚说出的那个理由了,自从用药丸魅惑住屋中三女后,她早就不拿她们当人了。
没想到居然因此受到反噬,一时她也无法狡辩。
这确实是个致命的漏洞,也就杜梦昨晚由于恐惧,加上本身就不怎么聪明,这才轻信了聂璐的鬼话。
“来人,将此女一并打入冷宫,在寡人查明真相前,谁都不许靠近她!”
萧宇烨也是大手一挥,身后早已闻讯而来的锦衣卫便上前抓住聂璐。
“陛下!臣妾冤枉啊!”
聂璐奋力挣扎着,她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从看戏的变成了当事人。
但她再有魅惑的本事,单论力量也无法挣脱锦衣卫的控制。
“记得让秀林带一对宫女,务必将二人身上的物品全部取下,免得她们寻死觅活。”
萧宇烨又下了一道命令,然后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只有借着这个理由把聂璐关起来,才能避免更多的人被她魅惑。
而自己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研究聂璐带来的药丸。
“聂答应你放心,只要寡人查明你与行刺无关,定然还你清白,并且还会提升你的品阶。”
为了避免聂璐鱼死网破,萧宇烨特地给了几个承诺,想要借此缓和矛盾。
“那臣妾...就等待陛下的平反!”
聂璐在计算利弊后,发现自己并不亏,于是便迎合着萧宇烨的话。
毕竟她撑破天也就昨晚和杜梦见了一面,如果这就要被判为同党,那可真是太冤了。
“陛下,接下来您要去哪儿呢?”
小太监唯唯诺诺地走到萧宇烨面前,不敢抬头看他。
太监之中出现了弑帝的蠢货,显然是会影响到整个群体。
他也怕萧宇烨恨屋及乌,顺带将自己也杀了。
“去...聂答应的房中看看。”
萧宇烨本想直接回养心殿,但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再去聂璐的屋中搜查一下。
“喏。”
小太监依旧是畏畏缩缩地答复着,反倒是引起了萧宇烨的兴趣。
“不用怕寡人杀你,只要你不触犯律法,寡人自会保你安全。”
萧宇烨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小太监。
武朝的太监在前几朝便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在朝堂上几乎是毫无能量。
当初在先帝时期便下令剿灭所有现存的宦官,全部重新招年轻的小太监入宫。
当时朝廷官员无不欣喜若狂,高呼朝中恶党已被剿灭,武朝定然繁荣昌盛。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先帝死后新皇帝登基,不还是凭借一己之力被权臣架空?
“谢陛下不杀之恩,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一定会好好服侍陛下的!”
小太监求生欲极强,立刻跪地磕头表忠心。
“权臣...外戚...宦官,全都是双刃剑,三者没有区别。”
萧宇烨心中的为帝之道越发清晰,眼前的这无根之人,或许并不是毫无益处。
他们没有血脉的牵制,即便再手握大权,生死也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小太监,你可有名讳?”
萧宇烨脸上挂起笑容,和善地望向对方。
“奴才惶恐!...奴才姓魏,自小便被送进宫中,并无名讳,被一位公公赐了个'良'字,陛下叫奴才魏良便可。”
魏良卑微地介绍起了自己的身世,每句话都说的极其小心。
入宫以来,公公们便教导他们,伴君如伴虎,说话前务必在脑中思虑再三,免得惹怒圣上。
“魏良...良?这公公看来挺看重你的啊?忠良,贤良,这是在夸你呢。”
萧宇烨笑了笑,脑中突然有了个恶趣味。
“不如寡人再给你赐个表字,如何?”
萧宇烨一脸坏笑地看着魏良,让后者有些踌躇不安。
“婊...子?奴才是个阉人,享受不了此等福分啊!”
魏良傻傻地磕头谢恩。没文化的他以为萧宇烨是要送他妓女。
“哈哈哈,不是妓女,你可以理解成...第二个名字?”
萧宇烨哈哈大笑,但也不想多费口舌,便简单粗暴地解释了一句。
武朝的表字并不流行,都习惯直呼其名,只有在某些大儒之间会这般称呼。
如果他们知道皇帝这么随意地给一个太监赐表字,怕是要气的跳起来。
“赐名?!奴才谢陛下,奴才谢陛下!”
魏良眼前一亮,这可是寻常人难有的恩典。
萧宇烨假装思考片刻,便给出了自己赐的名字。
“你既然名‘良’,那你以后...”
“就叫魏忠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