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买一把抓住宇文焕的衣领,把他整个人都拉得贴到了木墙上。
席君买看不起这种人,有手有脚不去做工营生,反而做这种助纣为虐的事,他才懒得惯着这种人,想要钱,问没问过自己砂锅大的拳头
”给你三分颜料你还准备开染坊,你到底说不说。“
宇文焕认命一样的闭上眼,就是不说话,赌输了最多给打几拳,赌赢了有钱拿,既然都决定下场赌了,哪里有半路弃牌的道理。
”唉,不值当。“
李承乾开口阻止了席君买,钱嘛,他多得是,空间里的铜钱多到用不完,没有必要因为黄白之物生气。
不过他对宇文焕的感观也不好,以前他不是没有接触过线人,都是先说情报再拿钱的,哪里有给钱了再拿情报的道理,他再次通过袖子从空间里拿出一贯钱,
”钱,我多得是,但是要看你的消息值多少。“
这下不止宇文焕,他牢房里的几个犯人都眼睛发光,就连那个还守着门的狱卒都蠢蠢欲动。
钱谁不喜欢,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不错。
席君买沉默了,殿下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大的几贯钱放身上的。
茶楼里甩一贯,给那个耆长一贯,现在又掏出来一贯。
难道殿下练成了袖里乾坤的神通,莫非陛下所言不假,他们祖上真是老子李耳的,给他们留下神仙秘法?
宇文焕舔了舔嘴唇,“这都是给我的?”
“说了要看你的消息值多少,要是我感兴趣,说不定还能给你更多。”李承乾直接把铜钱扔在了脚边,好像丢垃圾一样。
宇文焕看了一眼守门的狱卒,那个狱卒嘴角上扬,伸出手掌指了指自己,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意思是说,他们的人要分八成。
不是狱卒贪心,这钱不可能只是他和宇文焕两个人分,今天的事,看见的犯人不少,谁敢保证每一个嘴都那么严,吃独食会噎死自己的,这八成要拿给牢头,由牢头来分配。
反正这事泄露出去也是宇文焕这小子多嘴,追究不到他们头上,这钱拿也就白拿了。
“他就是写了那个瓶外传话本的读书人,瓶外传在青楼坊市流传,被那些读书人指责是禁书,伤风败俗,崔家主脉知道书是他写的,召他回祖地,他一直在犹豫,主脉碍于支脉的在长安的影响力,才找了这个理由,要让他屈服,如果他不回去,今年秋后,就要问斩。所以哪怕他被关在牢里,也是好吃好喝的。”
“这样他都不愿意走?”
李承乾觉得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不止他一个,那个柳如烟就很值得怀疑,但是经过他的试探又没有露出破绽。
心里还疑惑,难道这个柳如烟是湾湾穿越来的,所以不知道那些梗?
“那几个歌姬有两个是他的相好,他答应了要娶回家当妾室。”
“这么说还挺痴情,里面的详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府的管事每五日就来劝说他一次,里面知道的人不少。”
“他一进来就这鬼样子?”
“这倒不是,今早还好好的,又是傻笑,又是写诗的,还念叨着什么跟老子耍心眼,就看你们的头硬还是李二凤的刀子硬了。“
席君买瞳孔一缩,李二凤,这是太子私自给陛下起的诨号,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知道。
”没看到这里有纸笔啊。“
”没有纸笔,他用石头在墙上划的,就在你们旁边的那墙上。“
跟随宇文焕的手指方向,李承乾看到了一旁墙上不是很清晰的字迹。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李承乾确定了这个崔家人绝对后是后世穿越来的,无论是之前的瓶外传,还是黄巢的这首《不第后赋菊》,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难道这个崔家人和自己一样,也是回来找自己家老头报仇的?
不对,这人是崔家人,虽然不知道是清河崔氏还是博陵崔氏,但应该是不缺钱花的,既然还有心思写Jpm,他的目的会不会是寻找这个世界和他有一样遭遇的人呢。
只是这个遭遇有点惨,喜欢的女人被家族派的人弄死了,还嫁祸到他身上以此来逼迫他就范。
看来出身高贵也不见得一定能过得舒心,物质的享受可以有,但是家族要求的事却是不能不做,不然下场不一定比那些平民好到哪里去,不让你死,却让你生不如死。
”嘿嘿,听得到吗?“李承乾上前在那个写出黄巢诗句的崔家人打了几个响指,但是那人只是跟着声音转头看着他,没有别的任何反应。
”他这是怎么 了?“
”不知道,你们来了他就这样了。“宇文焕摇头。
李承乾没有心情继续待着等李明达回来了,他让席君买把那个姓崔的扛在肩膀上,就要走。
“贵人,钱钱。”宇文焕指着牢房里那贯钱叫喊着,李承乾理都懒得理。
守门那个狱卒根本不拦李承乾两人,直接走到李承乾刚刚待的牢房把钱揣到了怀里。
周耆长带来的人,追责追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假装看不到就完了。
宇文焕还对那狱卒伸出两根手指比划,那狱卒一口唾沫吐他手上,“是你的钱吗,你就伸手。”
宇文焕气得直咬牙,又不敢和狱卒对骂,心里只想着到时候牢头来了,和牢头告状,虽然牢头不见得会分给自己钱,但要是这个狱卒敢自己把这贯钱贪了,哼,就等着唉收拾吧。
曲平虏被席君买摔得七荤八素的,万事还被长孙安叫到后宅训了一顿,还在气头上呢,正准备到公廨里他们办公的地方休息一下,又看到了李承乾带着席君买出来,席君买肩膀上还扛着那个姓崔的,心想机会这不是来了,一个劫狱的罪名你是跑不了了吧。
不管是哪家的人,现在人赃并获,借着这个机会收拾一顿,也是合情合理的。
“站住,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前面假意认罪伏法,实则是想进来劫狱的,来人啊,有人劫狱,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听到曲平虏的呼喊声,县衙里的衙役都跑了出来,以为真有什么狠人进来劫狱,才一会个个手拿长刀身穿皮甲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把李承乾三人团团围住。
场面一下紧张了起来。
席君买见状放下那个姓崔的,挡在李承乾的身前,放低声音询问道,
“殿下,他们人太多,还拿着武器,我一个怕是护不住您,要不别带着这个人了,过后在找机会?”
李承乾也发现现在要是短兵相接,自己这边真占不了好处,正考虑是不是要亮出身份。
出来里的人中,那个带他们进牢房的周耆长也在,毕竟收了李承乾的好处,他不得不站出来为李承乾说话
“曲县尉,等我先问个清楚,一看就是个误会,大家伙别急,兄弟们,先把刀放下。”
周耆长的官职虽然没有曲平虏的高,但是他的话比曲平虏还好使,一大半的衙役把武器放到身下,不再对着李承乾他们。
“怎么老周,你想包庇他们?”
曲平虏看到除了平时总跟着自己的几个衙役外,大多数人都听话的放低了武器,心中怒火中烧,一个小小的耆长,敢博他的面子。
“谈不上吧曲县尉,你也知道崔公子这事崔家也一直盯着呢,说劫狱,说不过去吧。”
“这我不管,县丞一天没说他无罪,他就是下毒杀人的杀人犯,不能离开牢房,要是你一意孤行,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一起拿了。”
周耆长看懂曲平虏眼里的不爽,毕竟名义上曲平虏也是他的上司,他最多也就站出来为李承乾说句话,多的就不合适了,以后还要再县衙里混呢,这种时候只能帮亲不帮理,何况李承乾他们还真没占着理。
口上说给长孙县丞面子,来牢房里待着,自己带他到牢房,门没关锁没上,完全当他是客人招待,可把别的犯人从牢里带出去,就说不过去了。
“公子,你怎么还把他带出来了,这事闹成这样就不好看了。”
周耆长语气也开始不好了。
李承乾看事情到这个地步,不亮身份不行了,虽然知道那个曲平虏还不敢杀自己,但是看自己身边只有一个人,想借现在的事收拾自己,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东宫办事,什么时候要和你们交代了。”
“呸,就你,还是东宫的人,你怎么不说你是当朝太子呢。”
曲平虏根本不信,这个谎扯得太假,东宫的人他虽然没接触过,但是他和长安县的县尉喝过酒,那个县尉可是和他说过魏王府在长安是有多跋扈的,整个延康坊附近,唉着坊墙边走太近的狗都要被巡视的甲士踹上两脚。
东宫比魏王府要霸道多了,会乖乖的跟着他们几人回县衙,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你这人,看上去蠢是蠢点,不过猜得挺准的,不如去了势,以后跟着我身边吧,我身边还缺个像你这种没脑子就是敢冲的人。”
“王八羔子,我看你是找死。”曲平虏大怒,随即高声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拿下这个狂徒,冒充当朝太子,其心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