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参见太子殿下。”叶清欢盈盈下拜。
高洵坐在高头大马上,抬手:“夫人不必多礼。沈将军马上要出征,你既不舍,就多和沈将军说说话。”
“多谢殿下。可臣妇再不舍,将军也是要出征的。”叶清欢故意拢眉,表现出忧愁。
高洵道:“那夫人可欲同沈将军前往边关?”
“我一妇人,怕不合适。”叶清欢作欲言又止状。
高洵爽朗的笑开:“那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夫人愿意,即刻可以出发。”
叶清欢心里稍安。
高洵还没起疑心,那就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嘛,不重要。
太子想根基稳固,自会保沈凛。
“边关那么冷你去干什么?听话,留在家里。”沈凛轻声呵斥。
高洵道:“沈将军别这样,夫人也是牵挂你。”
叶清欢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眉垂眼。
“她就是怕沈容再生事,不安。”沈凛借机说。
高洵目光一沉,冷声道:“沈夫人放心,若有事可随时差人到东宫。”
“末将(臣妇)多谢太子关照。”
沈凛拍拍叶清欢的肩,温柔道:“好了,回去吧!”
“嗯。”
叶清欢颔首,目送沈凛带着精兵西去。
心中的不舍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甚至把她自己都惊到了:是从何时起,对他有了如此深的依恋?
高洵看着她,摇头失笑。
沈凛一生铁血无情,最终还是败在女儿情下。希望他不要因情误事才好……
直到再也看不到队伍的影子,叶清欢收回目光。
一回头发现高洵也还在,连忙道:“臣妇失仪,连累殿下吹冷风了。”
“无妨。沈夫人上车吧,本宫亲自送你回去。”
高洵打马前行,叶清欢的马车跟在后头。
太子护送,这是何等高的荣耀?
从医馆出来后没有去处的叶清兰还在街上晃悠,看到高洵护送叶清欢回城,忌妒的眼底泛起猩红色。
她,怎么能活得这样好?
而她,已经是泥泞里的老鼠!
家人嫌弃,曾经的朋友恨不得没认识过她。
大过年人名门贵女们都在随父母四处拜年,而她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独自哭泣?
“叶大小姐。”
阴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叶清兰吓了一跳。
回头看到沈容,她警惕起来:“三公子?”
“叶大小姐是心仪我兄长的吧?”沈容悠悠地问,“听母亲说,原来与兄长有婚约是叶大小姐。”
叶清兰差点儿就哭了:“没错,原来是我。”
“可惜了。若是叶大小姐嫁进来,母亲一定十分欢喜。”沈容道。
叶清兰清醒了几分。
呵,欢喜?屁!
前世就是她嫁到将军府,结果呢?日日被沈老夫人喊到跟前站规矩。
“叶大小姐当初怎么会落水?”沈容问。
提起这事,叶清兰又委屈了:“若我说,是姜仕铭设计的,三公子信吗?”
“信。”
沈容点点头。
叶清兰错愕:“你信?”
“姜世子与我兄长有旧怨。”沈容缓缓笑开,人畜无害,“说起来,那是几年前的旧事了。姜世子在郊外想欺负良家妇女,被我兄长制止。他便怀恨在心。”
“想来你,也是因为与我兄长有婚约,才被他算计、伤害。唉,你真可怜。”
叶清兰:………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又挨了几刀!
“说起来,你落得今天的处境,也是我兄长间接害的。”沈容叹息着,从袖中拿出一条漂亮的珍珠项链,“听闻你回叶家后日子不好过,这项链你拿去卖了吧!”
叶清兰认得,那是翠宝轩的珍珠!价值不菲。
“往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替我兄长赎罪。”沈容把珍珠项链交给阿九。
阿九上前,恭敬地欠身:“叶大小姐,请笑纳。”
叶清兰心神摇晃。
她最近缺钱缺得厉害,若有这条珍珠项链可以缓解许多。
可理智又告诉她,不应该收。
沈容此人极为阴险,怎会好心送她名贵的珍珠项链?
“收下吧!”
沈容转动轮椅,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阿九再次道:“叶大小姐,我们公子一片好心,不要辜负。”
若失了这笔助力,往后她再想攀附沈容便没有可能!
于是,叶清兰迅速有了决断,咬牙收下珍珠项链:“多谢三公子!”
沈容回眸一笑,并不久留。
叶清兰揣好珍珠项链,一边步行回家一边思考。
沈容在争兵权,这种事她是帮不上的。
所以,沈容究竟意欲何来?
————
沈凛出征后,家中突然就寂寥了。
明明府中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像天空灰暗了一半似的。
叶清欢经常坐在窗下,望着天空或者大树发呆,毫无生机。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盛京开始化雪。
化雪期间的风,更下雪时更冻人。
叶清欢每每出门,都会加了厚衣戴面纱。
重建布庄的事,已经提上日程。看图、招工修建、拔钱……这些事本不用她亲自做。
老许和如嬷嬷就已经干得非常好了。
但她不想闲下来,每每有空就主动去帮忙。
如嬷嬷笑道:“夫人是怕闲下来,就想念将军吧?”
“没有。”叶清欢不好意思地否认。
“夫人与将军感情好,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夫人若无聊,不如想想寻找解药的事。若能解了毒,与将军便能生育孩儿。”如嬷嬷道。
叶清欢怔了怔。
其实,她已经好久没想起来自己中毒的事了。
今日被提醒后,心情顿时变得糟糕透顶。
沈凛对她再好又能如何?她这辈子,注定不能成为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
“夫人别难过,我近来有些消息,不知真假。”如嬷嬷道。
叶清欢不太感兴趣,蔫蔫的:“什么消息?”
“听说白冲还有个师姐,名唤白艳艳。如果能找到她,兴许能解毒。”
“白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