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续断本想带谢隐回家里静静,谢隐却坚持回了实验室。
谢商陆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还没等他开口,周续断就自觉道:“是我没用。”
这次,谢商陆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跟你没关系。”
周续断有点儿惊讶:“啊?”
“你还记得吗?小隐八岁的时候收养了一只流浪猫,他悉心呵护了一周,那只猫还是没扛过去。那时候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在猫房里待着。”
周续断轻叹着点了点头:“记得,所以你才给他买了小银子,不过对小隐来说,再可爱的猫也代替不了他亲自呵护过的那只流浪猫。”
“所以啊,就让他自己静静吧,”谢商陆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贺岁安这个人真的存在吗?他会不会是什么高科技?还是我们都中邪了?”
“这么多人中邪?不可能吧,”周续断道,“我去查。”
谢隐是个感性的人,但也是个理智的人,他回到实验室,除了缅怀贺岁安之外,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拯救菌种。
培育这个菌种的时候,谢隐同时也培育了其他的菌种,本来这次培育就不算完全成功,谢隐也做了多手准备。
可是,当他再次看到培育箱时,脑海里想的却不再只是菌种,而是贺岁安的各种模样。
贺岁安还在培育箱里,芭比娃娃大小时的样子;贺岁安仰躺在沙发上,睁着好看的桃花眼撩他的样子;贺岁安拿着银行卡,震惊地数着有多少零的样子……
谢隐慢慢滑倒在培育箱面前,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谢隐从进实验室,都还没敢去看数据,他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这个现实,可又怕这一看,会彻底崩溃。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谢隐才慢慢把情绪平稳下来,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数据。
哎?
哎??
哎???
谢隐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数据:“这……正常了?”
培育箱里空空如也,但数据却显示着,菌种正好好的活着。
联想到贺岁安的尸体凭空消失,谢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贺岁安复活了?
毕竟亲眼见过贺岁安从菌种变成人,又从培育箱里跳了出来,谢隐已经完全能接受各种离奇事件了。只有贺岁安复活了,才能解释数据恢复正常。
可他去哪儿了呢?复活难道不应该复活在培育箱吗?还是直接复活成人了?
谢隐想到这儿,赶紧冲出实验室,马不停蹄地回了家。
贺岁安在这个世界找不到跟他有关的痕迹,他如果真的复活了,一定会回家!
谢隐满怀希冀,又有些害怕地冲回了家,可是打开门后,却没有看到贺岁安的身影。
客厅没有、卧室没有、阳台没有、厕所……嗯没有。
谢隐的心里又增添了几分恐惧,难道自己猜错了?不,不会,培育箱是空的,贺岁安如果没有复活,数据绝不会恢复正常。
这时,谢隐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开一看,是一个名为“民间菌种收藏家”的贴主给他发的信息:大佬,你看看这个菌怎么样?【图片】,我可费好大劲儿找到的。
谢隐一看到那图片,顿时愣住了。
这位民间收藏家不知道那是什么菌,可谢隐知道,那就是它培育的菌啊,那就是贺岁安啊。
“民间菌种收藏家”是一个菌贴里的高级贴主,之前谢隐在这个贴里看到他在卖菌,而自己正好需要那种菌,就跟他联系上了。
因为谢隐给的价高,所以这位收藏家有了新东西,都会先私下问他。
谢隐立刻联系了他:要,多少钱都行。
“民间菌种收藏家”立刻发来了一个地址,谢隐二话不说,立刻驱车前往。
peter那群人已经被他哥控制住了,他也不用担心被人跟踪。
谢隐跟着收藏家给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到这里时,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开了整整五个小时。
“大佬!”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男孩对他挥了挥手,他就是那个民间菌种收藏家。
谢隐停下车,走了过去,问:“菌呢?”
男孩指了指旁边的农户:“就在这家酸菜坛子里,我可不会处理这玩意儿,万一破坏了你不给钱怎么办。”
“也对,”谢隐回车上拿了专业的取菌装备,“带我去吧。”
此时,贺岁安也从一片混沌中清醒过来。
他想过自己就这么噶了,也想过自己可能穿回去了,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特码又复活了,还是个菌!
上次好歹有个精心设置的培育箱,这次就特码是个酸菜坛子。
就那老坛酸菜的味儿啊,真特码地道!
贺岁安无语地抖了抖一身白毛,开始设想自己这次变成人的后果,话说这家主人没谢隐那么在乎自个儿吧?这坨菌在谢隐那是个宝贝,在人家这儿估计就是个霉。
这家主人打开酸菜坛子看见个人,会以为是霉成精了,还是酸菜成精了?
不管是哪个,估计都得被灭了吧?
贺岁安叹口气,什么命!死都回不去,这回要被这家主人弄死了,下次还不知道搁哪儿活过来。
贺岁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瓦罐摩擦的声音,很明显,有人要开坛子了。
还好,他现在还没变成人形,估计直接被挖出来扔了吧,这样说不定还有活路,等从垃圾堆变过来,就去找谢隐吧。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怪自己自杀……
坛口打开了,蒙在上面的塑料袋也揭开了,贺岁安向上看去,竟看到了谢隐的脸。
这个视角,谢隐的脸就像盖在了坛口似的,蛮吓人,贺岁安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又仔细看了看,卧槽!没错,真的是谢隐!
贺岁安现在说不出话,只能疯狂抖动着白毛,来表达自己无比激动的心情。
谢隐像是看懂了一般,温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就这样,谢隐把贺岁安带回了实验室,来回开车长达十个小时,把贺岁安放进培育室时,谢隐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他还是不敢睡,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贺岁安,生怕他又消失了。
贺岁安也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了两个多小时,直到感觉身体慢慢起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