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顾倾颜心里念着,这入宫不知不觉也有了一年多,也不知道家里是否一切还好?
“我想他们肯定都还好,就是一定很想主子你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想我?”绿萍见了顾倾颜的神情,自顾自的说着。
“主子,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秋亭这句话忍了很久,一路上听着绿萍像个小话唠说个没完,终于是开口问了出来。
果然,绿萍一听到这话就立马收了声,局促不安地望着边上的顾倾颜。
顾倾颜起初对绿萍的说话,还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后边就仅仅是轻轻的“恩!”一声,或者是微微点一下头表示她在听,实在是对她的性子太过了解了。
此刻她正沉湎于与家人团聚的欣喜之中,或许是近乡情怯,顾倾颜心里既满怀期待,又有点忐忑不安,见到两人正怔怔地看着她,才醒过神来问道:“怎么,到了吗?”
“没呢,还要好一会儿。”绿萍说着,感觉哪里不太对,随即又苦着脸道:“主子,刚才你都没有听我说吗?”
顾倾颜无奈地看了看秋亭,想要她给点提示,却见忍着笑耸了耸肩。
好在绿萍性子开朗,也没有往心里去,反而是提醒她道:“主子,秋亭姐姐问你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宫和我们在一起?”
顾倾颜略一错愕,强颜笑道:“应该很快的,你们就不用瞎操心了。”
秋亭知道的事情比较多,想想顾倾颜之前设计把杨家搞了下去,这次又把楚娇柔搞得差点吐血,对于顾倾颜的心机和能耐,她没有丝毫的怀疑。只是在那深宫里,往往教人身不由己、防不胜防,不然顾倾颜也不会被贬成通房,任人折辱了。
何况,这次顾倾颜已经将楚娇柔得罪的太死了,再加上一个让人完全捉摸不透的太子殿下,顾倾颜想要活着离开太子府,恐怕是没有她说得那么容易。
唯一让她稍稍感到心安的是,顾倾颜有救活西域王子这样的奇功,想来短时间内就算是出不了宫,自保总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实我觉得太子殿下还是蛮在意主子你的,要是一般的人闹出假孕的事,恐怕早就尸骨已寒了,而且他还肯去大通间那样的地方见主子,又让主子去给西域王子治病,这还不够好吗?”或许每次绿萍去找凤景澜求情诉苦,都能如愿以偿,此时竟是还不忘帮他在顾倾颜面前说几句好话。
顾倾颜笑了笑,没有作声,心想:凤景澜某些时候可能是对她有所留情,可他绝不是她想要的夫君。
虽然说要求太子殿下懂得尊重和信任她有些可笑,可是这正是顾倾颜希望在自己的夫君身上得到的,显然凤景澜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不然他就不会答应把顾倾颜送给凤景煌,也不会在发现顾倾颜假孕的时候对她加难,更不会让顾倾颜以通房的身份去伺候他和楚娇柔做那种荒唐事了。
这也是顾倾颜为何执意要离开的缘故,既然在凤景澜身上得不到她想要的,又何必要傻傻地在那个是非之地苦苦挣扎,荒度年华?
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多久马车便停在了顾府门外。
绿萍轻巧地从马车上跳下,和秋亭一起把顾倾颜扶下马车,伸个懒腰道:“我们总算是回家了!”
顾倾颜望着顾府那扇半开的大门,似乎是和她入宫之前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却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门口没有人守卫,想到家里一年多未见的父亲母亲,顾倾颜突然有种立刻冲进去的冲动,就像是小时候特别的想念父亲和母亲一般。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随便乱闯?”正在这时,背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是那么的熟悉,以致顾倾颜偶尔午夜梦回之时都会被它惊醒,回头一看,果然是安宁侯齐凌阳。只见他相貌英俊、衣裳华丽,抛开他虚伪、狠毒的内心,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齐凌阳愣了愣,迟疑地道:“倾颜?”
“原来是安宁侯啊!”顾倾颜淡淡地道。
齐凌阳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随即欣喜地道:“还真是你,你现在这样子,要不是在顾府门口,我都不敢认了?”
顾倾颜入宫之前就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娇美动人,想不到入宫一年多之后回来,就更是天姿国色、明艳绝伦,也怪不得齐凌阳会如此模样。
顾倾颜也没心思再与他虚伪客套,刚刚准备进门,就听到一个大咧咧的声音:“你和谁说话呢?”
“是倾颜,倾颜她回来了!”齐凌阳连忙陪着笑脸道。
方才说话的人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门口围着顾倾颜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这不是太子府中的顾良娣吗?怎么有空来我们顾家啊?”说话之人自然是顾倾颜的姐姐顾倾心,她一见顾倾颜身上穿着婢女的衣衫,便夹枪带棒的挤兑上了。
顾倾颜在宫中由太子良娣被贬为通房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京城中的一些重要世家子弟,顾倾心好不容易逮住这么一个下顾倾颜脸面的事,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
齐凌阳走到她身边,伸手扯了扯她衣衫,笑着道:“倾心,难得倾颜回来一趟,先进屋再说吧!”
哪料,顾倾心猛然用力一甩,冷着脸道:“给我滚一边去,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倒也不能怪顾倾心当众落自己丈夫齐凌阳的脸,实在是因为自从刚刚见到顾倾颜,他一双眼珠子就差没有沾到她身上去,顾倾心见了能不借题发挥才怪。
齐凌阳直气得差点血管暴涨,用力的握了握着拳头,终于是退到一旁。
顾倾颜印象中齐凌阳还是第一次这么窝囊,心里暗暗奇怪,顾倾心不是他的妾侍吗?怎么敢如此放肆?再看两人似乎是刚刚去购买什么东西去了,难道说是齐家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此时的顾倾颜又哪里会将顾倾心放在眼里,更不要说受她的窝囊气了,瞥了她一眼道:“顾倾心,别说你只是顾家的一个庶女,根本没资格管我的事,就是你顾家的身份也名不正言不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道理还要我教你吗?”
说完,就朝里面走了进去。
顾倾心怎么也想不到顾倾颜的反驳会如此犀利,如此的不留情面,一张俏脸气阵红阵白。
可是无论她怎么想也咽不下这口气,猛然快走几步伸手拦在顾倾颜的面前,道:“顾倾颜,你还真是出息了啊,不过就是太子府中的一个通房而已,我还以为你成了太子妃呢?”
至此,顾倾颜回家的大好心情,都被齐凌阳和顾倾心破坏的一干二净,再也不想和她多费唇舌,冷冷地道:“让开!”
“哟,怎么,你还想动粗不成?”顾倾心叉着腰,仰着头讥笑道。
顾倾颜退后两步,叫道:“青衣、紫衣!”
青衣和紫衣正是那四名女侍卫中的两人,闻言立马上前,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架起顾倾心就往门外拖去。
顾倾心如何是她们两人的对手,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拖到了门口,气急败坏地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赶紧把姑奶奶放开?”
青衣和紫衣哪里会理会她,直接就将她从门口扔了出去。
顾倾心一骨碌滚出去好远才停了下来,人倒是没有伤着磕着,就是模样看上去有点狼狈不堪。
只听马车后边传来“噗哧!”地一声,却是绿萍见了顾倾心的滑稽样子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才顾倾心为难顾倾颜时,要不是秋亭见机得快及时拉住她,绿萍早就冲了上去,此时看到顾倾心在两侍卫的手下吃憋,她又如何还忍得住?
这时候,秋亭想要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了,只能无力的扶额,这傻丫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还以为在宫里,也知道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不管再怎么说,顾倾心也是顾家的小姐,绿萍她一个丫头哪有资格在众人面前奚落她?
果然,顾倾心一眼就看到了躲在马车后面的绿萍和秋亭几个,便自然而然地以为其他几个也是顾倾颜在宫里认识的婢女,当下恼羞成怒地向顾倾颜冲了过去,叫嚷道:“顾倾颜,别以为你叫了几个帮手,我就会怕你,我今天跟你拼了。”
就在绿萍和秋亭暗自着急之时,只见眼前人影一闪,顾倾心竟是从顾府内倒飞了出来,速度比她进去的时候还要更快。
青衣、紫衣好整以瑕的站在顾倾颜身旁,好像刚刚那很有默契攻向顾倾心的一掌一脚跟她们没有丝毫关系一样。
齐凌阳看到顾倾心想对顾倾颜撒泼耍狠,有心相劝可是心里又有点犯怵,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就见顾倾颜身边那两人将顾倾心打飞了出去。
齐凌阳惊惶失措地跑过去,就想将倒在地上的顾倾心扶起来。
顾倾心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爬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突然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还是青衣和紫衣念在她是顾倾颜的家人份上,不然只怕她再也没有机会起来了。
她恨恨地盯着顾倾颜,奋力甩开齐凌阳的手,骂道:“滚开,没用的废物!”
齐凌阳有点下不来台,铁青着一张俊脸,看向那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到顾府来撒野?”说着,大步朝着青衣和紫衣走了过去,想着从她们身上把刚刚丢掉的脸面找回来。
然而,不等他走近,就见另外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齐凌阳不悦地道:“让开,不关你们的事!”
齐凌阳心情不悦,那两人更不是好脾气之人,冷喝一声道:“滚!”
顾倾心被青衣、紫衣打得只剩下半条命,眼见齐凌阳被两人喝叱后茫然不知所措的窝囊样,气得大叫:“齐凌阳,你还是不是男人,没有看到她们刚才怎么对我的吗?还用得着跟她们客气吗?”
齐凌阳俊脸一红,沉声对着两人道:“你们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这两人毕竟没有对顾倾心动手,又都是年少美貌的女子,齐凌阳一向自诩翩翩君子,倒也没有贸然对两人出手。
孰料,那两人毫不领情,冷声道:“滚!”显然是对此人的纠缠不清感到极为不耐。
齐凌阳会些武艺,虽然不是十分高明,可也勉强算得上文武全才,今天在顾倾颜等人面前颜面大失,又一再被两人轻视和挑衅,心中早就激起了怒火,再不多言,大步朝着两人逼了过去。
那两人一向眼高于顶,武功更是了得,自然不会将齐凌阳放在眼里,她们性子阴冷,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转眼间,三人便一言不发的交上了手。
只听先后发出两声清脆的“咔嚓!”骨折声,随后就见齐凌阳萎靡不振的倒在地上,那张俊脸上痛苦得肌肉扭曲成吓人的模样。
那两人原先见齐凌阳一副好整以瑕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一个很厉害很难对付的对手,心里早就想着如何先发制人,因此刚一交手便使上了全力。哪料齐凌阳只是虚有其表,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便折在了两人的手里。
那两人配合极其默契,倒没有想要取他性命,可是下手却是十分狠辣果决。或许在她们的潜意识里,为了活下来,除了杀死敌手,就是尽快击溃对手解除对她们的威胁。
别看顾倾心样子狼狈不堪,更是猛吐了几口鲜血,看起来很是吓人,而齐凌阳除了表情极为痛苦和偶尔惨哼两声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妥之外,可是顾倾心身上的伤势却远远没有齐凌阳那么严重。
顾倾心不会武功,纵使撒泼耍狠,也不会有多大的威胁。
正因为顾倾心对两名侍卫的性命安全造不成什么威胁,所以两人出手虽然有点重,可多少还留了点分寸,而齐凌阳的遭遇就惨了点,两人一交手便先发制人将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小腿给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