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和后腰被桎梏,他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鼻息交错,唇齿纠缠,时念被他吮得舌根发麻。
“放…放开……”
太过懂事,想用力挣开他,却又顾及他的伤。
时念在这种挣扎中,惹来的是男人更加放肆。
修长指尖挑开背后的双排扣,温热粗粝的大掌掠过肌肤,时念浑身战栗,抑制不住发出细弱嘤咛。
时间久久过去,她后背汗意蒸腾,最后软软地靠在他臂弯里,面颊潮红,唇瓣晶莹肿烫。
秦豫垣额头触她头顶,嗓音低哑粗重,有埋怨也有委屈:“阿念,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丢下重伤在床的我,和别人跑了。我怎么追你都追不到,然后摔下了床…”
时念静静看他胡扯。
秦豫垣面容凄凄:“梦里,你和一个样貌身高能力都不如我的人跑了,任我苦苦挽留你都无动于衷,还说受伤是我活该,不过是一颗子弹而已,说我矫情。”
时念:“……”
时念拉长脸看他,这男人是变着花样提醒她,他胸口的子弹是为她挡的吧!
“可能是我太在乎了。”秦豫垣把她放开,以一个艰难的姿势捂着胸口,“去墓园之前,我答应过你看完师父放你离开,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断了计划,以至于我每日梦里都不得心安!”
他瞅她一眼,病恹恹的:“阿念,你要是不想管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只不过我受伤的事情是秘密,你不要说出去…你走之后,我也不会找别人照顾,我自己在这医院里,自力更生,苟延残喘…”
这狗人…
时念咬紧贝齿,眼睛觑他,“我才出去多长时间,你就睡着了,并且做梦?”
秦豫垣诚恳,“是啊,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时念:“我出去不到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这么久!”秦豫垣大惊!
时念:“……”
“秦豫垣,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时念眯眼。
秦豫垣无辜:“知道什么?阿念你有什么瞒着我?”
时念握拳,干生闷气却没脾气。
刚刚被他狂啃一顿的懊恼也消弥殆尽。
赤裸裸的阳谋!
她深吸气,这男人肯定知道了些什么,来这里跟她演戏!
她本来打算要走的,可这男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暗示她,他如今躺在病床上的原因,是因为她!
她此时丢下他不管,就是忘恩负义,就是没心没肺,从此在他面前,再也不能挺起胸脯做人…
王八蛋,怎么没被那颗子弹打死!
偏叫他变得这么气人…
“阿念,我应该知道什么吗?”秦豫垣睁着一双无辜大眼再问时念。
时念努力维持笑容,扶他躺下,掖好被,“你什么都不应该知道,乖乖养伤,我去给你取报告。”
秦豫垣揉揉她的手,笑了:“快去快回。”
时念走出病房一秒变脸,恼哼哼的。
正巧一只虎头气球滚来她脚下,一肚子火气,用气球撒。
“砰”的一下,气球踩爆。
喟叹一声,时念舒爽了!
“哇”的一下,震耳欲聋的哭泣声传入她耳膜。
时念僵硬抬头,一个小孩站在她的不远处,用手指她,哭得撕心裂肺,嘴里咿呀:“我…我的…”
时念脸一热,尴尬挠头。
完蛋!
当着小孩的面踩爆了他的气球。
而且,时念瞧见和小孩一起来的两个大人,一男一女,一对夫妻。
她见过。
沈澜怡和她的超雄丈夫…
“对不起啊,我…”时念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一家三口朝她走来,她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我赔!”
时念最终还是没解释,认命低头。
“医院门口买的,二十一个,加上哄孩子的精神损失费,一百块转给澜澜。”
陆辰俞黑脸哄娃,粗糙指腹毫不温柔给娃擦泪。
哭哭哭!烦死了!
时念如释负重,准备给沈澜怡钱,才发现自己没有手机。
继续尴尬:“你们是来看秦豫垣的吧,一百块一会儿转给你。”
沈澜怡瞪陆辰俞一眼,陆辰俞立马收起不耐烦,规规矩矩为人父。
而后她转头对时念笑:“别理他,他发颠。”
时念挪开脚步把门打开,一家三口进门,她去医生办公室取报告,返回时,傅晏笙在原来位置等着她。
“念念,准备走了吗?”
傅晏笙突然露面,吓时念一跳,她挣扎犹豫,最终却道:“傅老师,我…先不走了,秦豫垣这里,一时半刻还不能离人。”
傅晏笙抓头,“你离开,还会有别人照顾他,他秦豫垣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
时念绞手,“可是他受伤的事不能对外宣扬,他又柔弱不能自理,我走了,他一个人自力更生,苟延残喘…”
傅晏笙瞪大眼睛瘫着脸,问时念:“你把我当傻子?”
时念抽了一下唇,额边浮着黑线,手指绞来绞去,“他是因我受伤的。”
“所以呢?”
“傅老师,我真的,先不走了。”
傅晏笙叹气,想到那个奸诈狡猾的男人,心里唾弃,看看时念,又无奈。
他语重心长:“念念,作为老师,我不关注你的私生活,但作为你的家人,我不得不说,秦豫垣并非良配。”
“他得罪过不少人,也有很多产业无法见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踩缝纫机,还有秦家,秦家那帮人可不是善茬,你若嫁他,势必会卷入那些是非中。”
“不过决定在你,我们也不会干涉,是好是坏,结果也只有你自己承担。”
时念咬唇,“我没说嫁他。”
傅晏笙翻白眼,她不走,还不是舍不得,什么责任义务,都是借口。
秦豫垣耍得一手好贱!
以身入局,胜天半子!
他们玩战术的心脏、抗造。
本来时念已经对他心死了,傅家都已经给时念筛选过一遍青年才俊了,可他偏来了这么一手。
嘿!受伤了!
正巧身边一人没带,正巧遇上仇家追杀,正巧就帮时念挡了颗子弹!
他受伤的时机、位置都恰到好处。
真是恰到好处啊!
但傅晏笙其实也不敢百分百肯定。
毕竟他看过秦豫垣的病历,那伤是真的,鬼门关走过一圈也是真的。
他只是骨子里对秦豫垣这个人的城府、手段有一份盲目相信而已。
如果真是他在做戏,傅晏笙脊背发凉,以性命为赌注去操盘控局,只为了他曾经最瞧不上的东西,情和欲。
那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是疯子!
可如果他不是做戏…
那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
那些年的寺庙没白去,钱没白捐!
天都在帮他,草!
傅晏笙挺直腰背,讲话高深莫测:“念念,我认识他十余年,他得罪人是不少,但从来没有一次马失前蹄。”
时念回想起那惊险的一幕,撵眉叹息:“希望他这一生,只失一这次吧…”
傅晏笙: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