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完年好些日子了,但袁术依旧拒绝接见袁耀。
毫无疑问,此时朝野内外,事无巨细,皆决于太子之手。
正月十五。
鄱阳***袁煊,偕雩娄公主袁澜入宫庆祝佳节,袁耀这才找到了见袁术一面的机会。
“真是搞不懂你们,明明比谁都亲,却端着架着不肯相见!”袁煊眉头紧蹙,发泄着一肚子的不满,“喏,地儿给你们腾开了,有什么话你们爷俩今天说开,别让我和澜儿再为这件事劳神伤心!”
“爹爹,哥哥……”小袁澜眼角噙着泪,伤心而又不失担忧地看着自己的父兄。
坐榻上,袁术神情僵硬,一言不发。
塌下,袁耀一身仆人衣饰,跪在塌下一声不吭。
“澜儿,我们走!”
袁煊一把扯过袁澜,便往殿外走。
出了殿门,袁煊松开手,又一手揪住外边一人的耳朵:“姓黄的,你狗改不了吃屎是吧,什么墙角你都敢偷听?”
黄猗疼得直龇牙咧嘴:“疼疼疼!我的好公主,快快快撒手,要断了!断了!”
“我这不是盼着他们父子重归于好么,我有错么!”
“错了错了,别揪了,我错了!”
袁煊两手叉腰,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抬脚便往外走。
黄猗捂着耳朵跟在后面。
谁能想到袁煊猛地回过头,冷不丁道:“你去哪?”
黄猗顿时有些心虚:“我能去哪,当然是回家啊!”
“回什么家,你别回了!”
“你就搁这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说!”袁煊恶狠狠道,“要是他们爷俩今天好不了,你也就永远别回家了!”
居然能有这么好的事?
只可惜,命运之神并没有眷顾黄猗。
傍晚时分,黄猗便蔫头耷脑地回了鄱阳***府,汇报了一天的见闻。
得知老父亲打开了心胸,发出了久违的笑声,袁煊袁澜也是开心雀跃无比。
于是晚上,两姐妹又进宫赴宴。
路上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车驾走到一半,碰上了一辆断了车轴的车驾堵在路中间。
黄猗骂骂咧咧地从轩车里钻出来,看到肇事车主,当即幸灾乐祸起来。
“哎哟,我当是谁,这不是小诸葛么?”
“老听我那小舅子吹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地下凡物无一不精,说得神乎其神,怎么今天被一堆木头疙瘩难住啦?”
诸葛亮正左右打量着有无修复的可能,耳边苍蝇似嗡嗡叫,当即站起身,扭过头,淡淡回道:“快断了!”
黄猗没听懂:“你说什么?”
诸葛亮犹自默数着:“十,九,八,七……”
黄猗有些不耐烦了:“嘴里瞎嘟囔什么,还不把你的破车挪开!”
诸葛亮一动不动:“六,五,四……”
此时袁煊掀开轩车上的帷幕,和黄猗并肩站在了车辕上:“怎么还不走……”
咔嚓~
车辕应声断裂,黄猗和袁煊摔了个满怀。
诸葛亮:“三……哎,怎么多了个人?”
等黄猗夫妇爬起来,两家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路边就只剩下一架断了车辕的车驾,和两截断了的车轴。
诸葛亮和黄猗、袁氏姐妹挤在一辆车上,他的车驾小,四个人显得格外拥挤逼仄。
黄猗紧紧搂着袁煊,小诸葛亮和小袁澜紧紧贴在一起。
“诸葛哥哥,我们又见面了!”
诸葛亮想挠头,无奈手伸展不开,有些不自然道:“想当日豫章一别,二小……二公主近来可安好?”
袁澜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少女的发丝掠过少年的脸庞,带来点点清香,直沁人心脾。
……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便到了夏收时节,大饥荒进一步得到了缓解,袁耀也终于有心思考虑对外策略。
早在三月中旬,曹操便将天子及百官公卿送往袁绍治下的甄城,由此消除了袁绍的敌意,双方接洽开始变多,大有同盟之意。
而到了六月,细作传来消息,袁绍答书曹操,因公孙瓒未灭,袁军大部主力无法南下,只派遣大将颜良、文丑,领兵三万南下助曹。
袁耀闻讯稍松一口气,于是继续派遣使者联络公孙瓒,厚许以官爵名位,约定南北连和。
却不料不过三日,又有人来报,袁绍遣使调和了刘表和曹操之间的矛盾,使两家摒弃前嫌,准备一起发兵讨伐淮南逆党。
袁耀召众臣商议,为了不使刚刚有所恢复的淮南农产受到破坏,决定采用诸葛亮御敌于外的策略。
于是六月中旬,袁耀钦点黄忠、张辽、高顺、太史慈等数员大将,检选三万精兵,发兵北向。
同时,又任命赞军校尉、鄱阳太守鲁肃为水师大都督,总管甘宁、郑宝及吕岱三路兵马,抵御顺流而下的荆州水师。
对了,许多人没有注意到的是,江东四姓之一,吴郡陆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小族长,年仅十六岁的陆逊,为了支撑中道衰落的门户,决意作为书记官跟随甘宁南下。
七月,北上的三万仲军进入陈留郡界内,与七万袁曹联军遭遇。
而遭遇的地点不是别处,正是昔日袁术与曹操大战的旧地——封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