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姜楠还不觉得有什么。
但今天在去许诺家这件事情上的拉扯，的确让姜楠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之前在武馆的时候，许诺总是锲而不舍地邀请她到家里做客，但都因为姜楠的各种事情耽搁了。
今天是许诺的休息日，女儿也不在家，意味着她家里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那她为什么要支支吾吾的？
虽然有些人的确是不喜欢别人到家里做客的性格。
但根据姜楠对许诺的了解，她并不是这种人。
相反，她是很喜欢热闹的人。
三人走到楼栋下，这是距离保安亭最近的楼栋，一个和小区一样上了年纪的保安坐在保安亭里刷着手机。
姜楠和陈最的视线不约而同地在保安亭上落了几秒，随后跟着许诺上楼。
“我们这里是步梯，我住在七楼，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许诺带着点不好意思说道。
姜楠扶着陈最的胳膊，回应道：“当然不会。”
陈最还在发挥着自己的演技，倒是在上楼梯的时候，把原本靠在姜楠身上的力气稍微收回来一点，让她走得轻松些。
“这就是我家。”许诺掏出钥匙打开门，先是自己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然后才侧身欢迎两人走进去。
“需要换鞋吗？”姜楠问道。
“没关系，直接进去就好了。我和欢欢有时候也不换鞋子。”许诺说。
姜楠点头，“那就打扰了。”
走进房子内部，一眼就能看全房子的结构。
虽然是老小区，但屋内很干净整洁。
空间不算大，但五脏俱全。
“很温馨的房子。”姜楠夸赞道。
“就是有点小。”许诺说道。
姜楠说：“就你和欢欢两个人住嘛，足够了。房子太大了，也会害怕的。”
她确实很喜欢陈最的大平层，但如果让她和一个小孩一起住或者是自己一个人住，她绝对是拒绝的。
太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会让人觉得莫名的恐慌。
但因为她知道陈最每天晚上都在，那股恐慌倒是没有再出现过。
“说得也是。买这套房子耗费了我所有的积蓄。虽然小，但我和欢欢都很爱这个家。”许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陈最轻轻咳嗽了一声，许诺反应过来，立马说道：“我先去给陈律师倒杯热水，你们先坐。”
厨房是开放式的，两人坐在沙发上，视线在客厅内逡巡。
“水来了，温水，你看行不行。”许诺把两杯水放在两人面前。
陈最触碰杯子，“行的。多谢。”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温水，微微拧起的眉头稍微松了些，只是脸色依旧不算太好。
许诺一时之间都不敢确定，他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出来的。
如果是装出来的，在来到她家以后，目的应该就已经得到了。
如果不是装的……
许诺心中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虽然很多情况，老师都已经事先跟她演练过，但真正实操起来，心情截然不同。
但不管怎么样，若是没有老师，恐怕一切早就完了。
“怎么大白天的家里还拉着窗帘？”姜楠好奇地问道。
他们一进门，许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灯。
但外面天气非常好，阳光和煦，从阳台照进来一定很舒服。
“我们家经常关窗帘，因为欢欢对阳光稍微有点过敏。”许诺应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
对阳光过敏虽然少见，但并不是没有。
闻言，姜楠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和许诺聊起来欢欢的事情。
和一位母亲聊起心爱的女儿的事，总是更容易让对方敞开心扉。
“家里很多欢欢的照片，她真可爱。”听着许诺说起欢欢小时候的事情，姜楠脸上的笑容也十分真诚。
“嗯，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珍宝。”许诺笑着说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嗯？”
“我爸妈去世得早，欢欢的爸爸出轨了，我们没领证，他跑了，只留下我和欢欢相依为命。”许诺轻声说道。
姜楠伸手拍了拍许诺的肩膀，“不负责任的男人，跑了就跑了。咱们去父留女，同样很幸福。想谈恋爱的时候就轰轰烈烈的谈，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陈最：“……是。”
“你看，我们陈律师都认同了。”姜楠又用一堆词汇来夸赞许诺。
许诺被她夸得脸上又浮现了笑容。
她都忘记自己多久没有真心笑过了。
可怎么偏偏是姜楠呢？
为什么……
“许教练，你平时很喜欢囤菜吗？”姜楠聊着聊着，视线落在了开放式厨房里的冰柜上。
一般家庭都会使用竖式冰箱，可许诺家里是两种都有。
有这么多菜需要囤吗？
“嗯？”许诺顺着姜楠的视线朝着冰柜看过去，搭在双腿上的手蓦地攥紧，“对，我平时也会做点可以囤积的食物。毕竟经过了那三年，囤粮食的习惯还是没能一下改过来。”
“你们喜欢吃牛肉丸吗？都是我自己做的。”许诺问道。
姜楠脸上浮现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喜欢的，只不过我们俩都不会做饭。”
两个人凑不到一个会做饭的。
许诺：“……”
“涮火锅也可以的。”
“那好哦。”姜楠连忙点头。
许诺走到那看起来有些碍事的冰柜旁，把冰柜布掀起来，从里面取出一袋牛肉丸，拿其他袋子装好了，才拿给他们。
视线从冰柜收回，姜楠接过许诺给的牛肉丸，连忙道谢。
一般情况下，主人家做出送礼的行为，就意味着客人差不多该离开了。
姜楠看向陈最，“你好点了吗？”
陈最点头，“嗯。”
“那我们就回去吧，不打扰许教练了，她难得休息呢。”姜楠说道。
“好。”
两人起身，和许诺告辞。
许诺也没有假意挽留，送两人到门口，说道：“今天实在仓促，下次再邀请你们来玩。”
姜楠笑着点头，“好。”
陈最也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许诺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声松了口气。
虽然两人都没有咄咄逼人，但他们的存在便足够让人紧张了。
然而，刚松了一口气，陈最就转身，看向许诺。
许诺的表情险些来不及藏好。
“怎么了？”许诺问道。
“你打扫家里用的清洁剂好像买错了，味道不太好闻。”陈最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