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老板的第一反应就是——
坏了，这是来砸场子的。
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那些气枪都已经破成那样了，弄得再破又能怎么样？
大不了他重新换一批二手的气枪啊！
所以在想通了这些之后，老板无所谓地点点头。
“都可以，你拆吧！”
“但是你打完了记得给我装回去啊！”
“……弄坏了我会付钱的。”
瞥了一眼，韶明就知道老板在想什么了，这种小商贩的心思好猜得很。
不过弄坏别人的东西，赔钱是应有之理。
她倒不至于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应下了话之后，韶明就去看那几支气枪的具体情况了。
拿起了其中一支，她瞅了两眼，然后咔咔几下把它的枪管卸了下来，紧接着又换了一支枪，把它里面的机括和弹簧拿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了几声感叹。
那玩具枪还真能拆！？
小姑娘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啊！
原本还有些事不关己，冷眼旁观的小伙子也坐不住了，没忍住凑了过来。
“你拆得很熟练嘛……但是会拆会装和会打枪可是两个概念，小姐姐，小心别让零件划伤了你的手。”
可惜韶明专注着手上的事，连给他一个眼神都欠奉。
倒是她身后的企业冷冷瞥了他一眼。
这个聒噪的乌鸦嘴！
“请保持安静，先生。”
“……”
那位年轻的小伙子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的。
但是……他摸摸自己手臂上耸立起来的汗毛，动了动喉咙，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韶明的动作还是很快的。
在每支枪上拆下来了一两个零件之后，她拼拼凑凑装好了一支她自认为勉强还算看得过去的枪。
已经看得眼花缭乱的老板连忙递过来了一个装满了塑料子弹的弹匣。
上好膛之后，韶明试着瞄了一下对面墙上的气球，随着一声枪响，对墙左上角的一个气球应声而破。
“噢！”
“厉害啊！”
老板已经彻底变成了气氛组，甚至带头鼓起掌来。
韶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上膛、瞄准、开枪，韶明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无情的气球爆破机器。
当她打破了四十个气球的时候，老板看起来人已经麻了，反倒是旁边站着的小伙子眼睛亮了起来。
哇，这个小姐姐可以的啊！
放下枪，把它重新调整了一下之后，韶明又把接下来的十发子弹打完了。
五十个气球，一个没落下，全爆了。
“好……好厉害！”
不知道是谁惊叹了一句，围观的群众这才如梦初醒般开始鼓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韶明叹着气，飞快地把手里的枪又拆成了一堆零件，然后一一把它们装回了原来的枪支里。
企业看了看正在忙的韶明，没去打扰她，她反而走到了老板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奖品。”
“啊？噢噢，是，给，第一名的奖品。”
老板这才回了神，变戏法似的从后边的箱子里拎出了一个蒙着红布的笼子递给她。
笼子？
企业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妙。
恰逢韶明收拾完东西走了过来，看见企业呆呆地拎着个笼子，便好奇地问了一句。
“这什么东西？”
“……你的奖品。”
“啊？”
韶明面色古怪地伸手把笼子上的红布揪了下来，就看见笼子里面站着一只比她手掌还要小的鸟。
圆滚滚的，跟个球似的。
……她赢回来了一只肥鸟？
惜败给她的小伙子凑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庆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很可爱的小鸟，和小姐姐你很配噢！”
“小姐姐，我看你也很擅长射击，不如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这种活动我约你一起出来啊！”
“不是我吹，在咱们乐正，气枪射击这一块我……唔！？”
老板冒着冷汗从背后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我嘞个豆，当着舰娘的面去勾搭人家的指挥官，你小子真行啊！
人生那么多捷径可走，你非要走最直通天堂的那一条是吧？
找死就算了，怎么还要拉上他一起！？
你就没发现在你逼逼叨叨的时候，旁边已经有个人看你的眼神都不对劲起来了吗！？
鸟笼顶上的钩子已经被企业捏得弯曲变形了，里面的肥鸟好像也察觉到了某种杀气，一改原本半死不活的样子，叽叽喳喳地扑棱翅膀飞了起来。
“嗯……你想出来？”
韶明照旧一副没听见那小伙子讲什么的样子，反而跟笼子里的鸟交流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到底从那鸟抽象的动作里悟出了什么，总之，在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之后，韶明抬手把鸟笼的门锁打开了。
那肥鸟别看长得挺肥的，动作还蛮灵活。
翅膀扑棱了几下之后，它就从笼子里面飞了出来，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它飞到了企业的脑袋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企业：？
赶在企业伸手抓住它之前，这小东西又蹦蹦跳跳地落到了韶明的肩膀上。
一副找到了靠山的样子。
……鸟仗人势玩得还挺熟练的。
企业微微眯起了眼睛，那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只鸟好像对她很有意见。
不过韶明的肩膀可不是那么好站的。
没等那肥鸟得意多久，韶明突然揪住了她的两只脚，把她倒提了起来。
肥鸟：！？
它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在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法反抗眼前这个人类的时候，它甚至亮出了自己尖锐的喙准备去啄韶明的手。
企业冷眼看着它，抬手放出了死神。
别看在企业和约克城两姐妹的手里，死神乖巧得像只鸡仔一样，可是不要忘了它本身是一只神俊的白头鹰。
还是昔日跟着企业征战太平洋的死神编队的化身！
那只肥鸟吓得直接僵直了身体。
这不就方便了韶明把它翻来覆去，从上到下看个遍？
“这是只母鸟。”
“母的？”
“嗯，还是一只幼鸟，你看，飞羽也才只长出来了一根。”
说着，韶明把它拔了下来递给企业看。
企业看了看手里寸长的飞羽，又看了看那只已经昏过去了的肥鸟。
“你……你把它拔掉了。”
“啊……我把它拔掉了？”
韶明和企业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默契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把这事揭了过去。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把鸟又塞回了笼子里。
“时间也不早了，我觉得我们该回去了，你说是吧？”
“嗯，对，是该睡觉了。”
企业左臂立着死神，右手提着鸟笼，跟在韶明的身后。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丢下了无关紧要的围观群众和老板，一前一后地往旅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