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在担心她的床板硬,床被薄,怕她受寒受冻?
苏文挽转念一想,谢瑾之如今这份温柔,并非是对她,而是对那个身为男子的陆子兮。
男人的爱来得太快,正如南风过境。
当初,苏文挽在谢府之时,谢瑾之后来也曾对她表露过温柔。
如今,她才“死”了数月,他这份温柔就赤裸裸地给了别人,甚至还是身为男子的陆子兮。
思及此,苏文挽内心复杂,但她还是保持冷静,笑应道:“这两日确实降了温,我已准备去取被褥,劳烦大人挂心了!“
谢瑾之却道:“不必取了,待会儿就随我取东边宅院。”
说着,他又嫌弃地看了她所居住的环境,“这里哪里是你该住的地方?!”
苏文挽正欲开口,谢瑾之打断她,“此事不必再议,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他又恢复了往日的霸道,连语气都硬了十分,面色冷若冰块,严重得不容人置疑。
苏文挽只好暂且闭嘴。
谢瑾之看她欲言又止,一脸委屈的模样,凝着的心顿时软化下来,收敛了神色,复开口问道:“那日你在黄府拿的东西,在哪里?”
“黄府?”苏文挽心中有疑惑,也有震惊,但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
“小人不明白,大人所说的黄府是?”
谢瑾之口中所说之物,自然是指黄府的私账。对此,两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令苏文挽没有想到的是,谢瑾之竟然对这件事知道得这般清楚仔细。
谢瑾之瞧着她,又道:“黄府的私账,你放在手中,不安全,把它交给我,当年河道旧案,我自会重理。”
苏文挽震慑于他手中的情报,知道此事已瞒他不住.
正好,她此番也正想让谢瑾之重审当年旧案。
但是,她现在还不明白他的立场。
倘若他和周巡抚等人是一丘之貉呢?
苏文挽开口道:“大人,我手中并没有黄府的私账。”
这天下之大,却只有他是此案的主理人,而今她却对他隐藏不报?!
谢瑾之以为关于此事,二人已然是心照不宣,没有想到的是,她竟这般防备他,这般不信任他!
难道他在她这里的真心就如此不值一提吗?!
谢瑾之冷然问道:“不在你这里,又会在哪里?“
不及她开口,他又冷笑一声,雪花般的眸子染上寒霜,声音也变得更为冷冽:“在顾怀安那里,是吗?“
当夜,和她一起逃出黄府的人是顾怀安。
如今,她竟然宁愿信顾怀安,也不愿意信他。
顾怀安能做什么?
她在这吴县之中连自身都难保,不过是陪着她一同担负性命之忧,眼睁睁地看着她面对险境,却无可适从!
可是,她宁愿和势单力薄的顾怀安一同面对风险,也绝不向他吐露一个字的艰辛。
想到这些,谢瑾之脸色一阵煞白。
指节被她气得吱吱作响。
苏文挽听得耳膜一震。
那私账确实在顾怀安手中。
但见谢瑾之的神情,她知道如今的情形并不乐观,她断然不敢承认私账在顾怀安手中,只承认道:“大人明鉴,此事与顾怀安并无干系。“
“你又要护着他?!”他面露愠色,语气中也有了怒气,“为何你总是护着他,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在护着他!”
“他顾怀安到底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