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金洙赫已经很难在宋明珍和朴敏熙之间坚定地选择宋明珍了,她甚至有一些埋怨宋明珍了,如果不是宋家的话,朴敏熙怎么会在这里昏睡不醒?
朱瑛最后还是心软了,让金洙赫留在这里看着朴敏熙。
她也是有一点私心的,起码金洙赫在这里,宋家动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看清楚谁是能动的人,谁不是能随便动的人。
朴敏熙是晚上醒来的,金洙赫因为之前的过度紧张而不免疲累,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她看着金洙赫身上的礼服,咧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次虽然她也很害怕,但是赌赢了不是吗?
果然啊,在爱着的时候,苦肉计就是最有用的。朴敏熙试着动了动,还没抬起手来,金洙赫就猛地抬起了头。
金洙赫还没清醒过来,就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她不敢抓朴敏熙,就揪着被子,“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还疼?啊,我来给你倒一杯水,你润润嗓子,说不了话就别勉强。”
朴敏熙看着金洙赫擦掉眼泪,然后起身去给她倒水,然后轻声说:“洙赫,谢谢你能来。”
“什么意思?”金洙赫倒水的动作一顿,看向朴敏熙,“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你......是不允许我来吗?”
朴敏熙笑了一下,“我本来要去你的订婚宴的,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身份去的,好像我没有那个见你的资格。”
“就算我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我们也是朋友吧?”金洙赫把水端到朴敏熙面前,“你说我是不是跟你心有灵犀啊,我今天一天都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你在向我求助啊。”
朴敏熙一愣,这么迷信的话居然是金洙赫会说出来的吗?
“洙赫啊,我今天看见车翻过来的时候在想,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朴敏熙笑着说,“我真是宁可死掉,也不想看见你跟别人订婚啊。”
“不会了!”金洙赫拔高了声音,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也跟着迸发,“你不会再出事了,我也不会再跟陈具炫订婚了!”
“没有陈具炫,也会有别人啊。”朴敏熙轻声说,“反正这个人不会是我啊,我害了宋明珍,你无论如何,都不该继续跟我纠缠不清的,我们是两路人了。”
朴敏熙在赌,她现在比被绑架的时候还紧张,她在赌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和宋家扯平了的情况下,金洙赫到底会选谁,她心里的那杆秤上,到底谁的分量更重。
金洙赫别过脸,好半天才回过脸来,“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谁做的吗?”
朴敏熙沉默,她当然知道。毕竟都直接和绑匪头子通话了,她又不是傻子,这些事情金洙赫早晚都会知道,瞒着也没什么必要,于是她点点头。
“那既然如此,还有什么问的必要呢?”金洙赫笑了一下,笑得晶莹的眼泪落下来,“现在或许你不欠宋家什么了,一报还一报。”
所以呢?朴敏熙没有接话,所以金洙赫选谁呢?她没有直说,是还在犹豫吗?
“洙赫啊,你会一直选择我吗?”朴敏熙近乎祈求地问,她总是这样的语气去询问,好像什么都掌握在金洙赫的手里一样。
但是事实上不是的,金洙赫清楚,朴敏熙也清楚。朴敏熙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想要什么,要么金洙赫主动给,要么就她自己耍些手段去拿。
“你缠了好多纱布, 哪里受伤了?”金洙赫转移话题,她知道她现在不适合去问这种问题,转而去关心朴敏熙的伤势,这样总是没错的。
“我还好,不用担心。”朴敏熙看了看自己,“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受伤了,你去帮我喊医生来吧。”
真是担心则乱,都没想起来喊医生。金洙赫起身去摁了呼叫铃,随即护士没多久就来了。
“身上都是擦伤和淤青,不是很严重,不过腹部那里的软组织挫伤我们检查了一下,有一点内出血,需要静养几天。”护士拿着朴敏熙的病历,说完准备给朴敏熙换个吊瓶。
“那跟我一起被送来的女警呢?不是她我现在可能都死了吧。”朴敏熙有些担心,当时她身上大部分的伤害都被女警挡下来了,如果女警出事了,她真的不会放过那些人。
“跟你一起来的警察啊,我想想。”护士回忆了一下,“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身上多处骨折,能捡回一条命就是谢天谢地了。”
金洙赫猛地站起来,没在意自己的失态,拿着手机就出去了。
朴敏熙看着她出去,然后对换好吊瓶的护士道了声谢。
“晚上早点休息,睡不着也可以闭目养神。”护士叮嘱完才走,走出房间看见金洙赫在打电话,没说什么就直接走了,反正要交代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
“妈妈,查出来那辆车是怎么回事了吗?”金洙赫面色难看地问。
现在已经两点多了,金夫人还没睡觉,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金洙赫临时跑路,还是朴敏熙被绑架又发生车祸,没有一个省心的。
“那辆车不是宋家的,我问过宋光了,他现在被带走调查了,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金夫人说,“我去查了车牌和监控,车牌是套牌,在监控下面看,像是等着警车来故意撞的。”
“故意的?这是故意杀人吧?”金洙赫紧皱着眉头,“那个司机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不过查到他的账户这两天有一笔很庞大的资金流动,最后流向了他的母亲。”金夫人说,“应该是背后的人买凶杀人,但是除了宋光我想不到别人。”
“啊,真是。”金洙赫扶额,她真是担心得要疯掉了。
找不到是谁做的,就是我在明敌在暗,再来一次,朴敏熙还能有这么大的命吗?
与此同时,周家。
周清玉半夜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她灌了止咳的药下去也无济于事,管家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找的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方允澜在旁边帮她顺气。
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人都散了,周清玉也咳得虚脱了。
“都这样了,家主和夫人都不回来看你两眼?”方允澜不解,“他们不是视你如己出吗?”
“那也没有他们的生意重要。”周清玉说,然后又咳了两声,吓得方允澜赶紧继续顺气。
“要我说,你平时就应该少做点坏事,多积德。”方允澜说,“没事干少叫人开车撞人,这种事情多不好啊,死了人很晦气的。”
周清玉咳了两声,“谁知道他技术不行把自己撞死了?警车上不是没人死吗?”
“那人躺在床上不是遭罪了吗?”方允澜无语,“你就是干了缺德的事,所以你今晚才会咳得这么厉害。”
“不爱听,还要你做我的主吗?”周清玉别开眼,她试着躺下,但是发现没法平躺,就只能侧卧在床上,她虚弱但是倔强,弄得方允澜觉得很棘手。
怎么会有人,长得人畜无害的,下手心狠手辣的,人家也没做什么事情得罪她吧?总不是自己之前说的朴敏熙当过崔载诚的舞伴吧?方允澜有点不自在,她也没想让朴敏熙死的。
方允澜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周清玉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该走了,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有事再叫我”,就去隔壁房间休息了。
周清玉听见方允澜走了,坐了起来,表情说得上是漠然,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细细打量,然后觉得没意思,又移开了视线。
真的很没有意思,人的生命原来如此脆弱,而人的自大不可估量。周清玉想,那个人之前应该也没想过自己会死吧?
应该是抢救不够及时,按照他的完美预想,应该不会死的吧?毕竟一大笔钱呢。周清玉想着想着,倍感荒谬,总不会是为了母亲治病才这样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