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锡莎下车的时候还没消气,她在周清冉的墓前站定,看见起码没有杂草淹没,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
起码周家是有请专人来维护的,而不是放任这块墓地自生自灭。
“叔叔阿姨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再没有一个孩子,应该很难接受吧?”吴到现拍了拍朱锡莎的肩膀。
“周清冉没跟你说吗?”朱锡莎避开吴到现的手,“周叔叔一直怀疑着周清冉不是他亲生儿子呢,哪有能给一个肾的养女亲切。”
“那个肾最后不是在周夫人身上吗?”吴到现一愣。
“你没发现吗?”朱锡莎冷哼,“他窝囊啊,老婆大于一切,老婆就是出轨戴绿帽不也窝囊地接受了吗?孩子可能不是他的,他连基因鉴定都不敢去做。”
吴到现沉默,周清冉跟他认识的时间没有跟朱锡莎认识的时间长,他也不过是十二岁才被接到吴家的私生子,没成年的时候天天盼着成年,成年了就赶紧从吴家搬出去。
“周夫人自己也心虚吧,这么大一个定时炸弹还没机会炸就彻底哑火了,她也不想查。况且女儿还给了她一个肾,周清冉给了她什么?担惊受怕。”朱锡莎冷哼
说来也是可笑,如果不是他们都被抛弃了,也不能如此心无芥蒂地接受对方。当年他们三个会玩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的。
“你不去看看你爸吗?”吴到现转移话题。
“他有什么可看的?”朱锡莎诧异地看着他,“除了生物学名义上的父亲,我连他的遗照都没见过。而且被自己的女人给弄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吴到现沉默了,如果这么说的话,去她确实没什么去看的必要。
还以为从国外回来了以后她会对着物是人非的环境感慨,开始怀念呢。倒是他想多了。
“看也看完了,走吧。”朱锡莎毫无留恋地转身,“死掉的人已经死掉了,活人还有事情要做呢,没了我,谁还帮他抢东西?”
吴到现沉默,看了看周清冉的墓碑,怎么说当年周清冉也算是没有喜欢错人吧。
起码说到做到不是,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处境后退。真莽,跟当年也相差无几。
“有地方住吗?”吴到现问。
“我才不跟你捡的一堆人住一起,我自有去处。”朱锡莎挥挥手,“我自己走,就不跟你一起了。”
怎么的,住墓地吗?坐他的车一起走是怎么了?吴到现沉默,在周清冉的墓碑旁边点了根烟。
说实话他也想单独跟周清冉待一会,好几年没见的老朋友了。吴到现蹲下,转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点想笑,但是也笑不出来,就愣愣地盯着看。
虽然中间阴差阳错分开了几年,但是现在又重聚了,这种感觉让他终于活过来了,没有周清冉也没有朱锡莎的这几年就是行尸走肉,行善积德一样捡了王醒在身边养着,好像自己就有家一样。
现在吴到现真正的家回来了。
朱锡莎在手机上打的车,拎着自己的箱子,脚边落了几根烟蒂,这个地方不好打车,她等了有一会了,现在开始后悔是不是应该回去找吴到现。
但是指不定现在吴到现在那小子的墓前偷偷抹眼泪,光是想想朱锡莎就觉得头疼,看着一个大男人对着墓碑哭还不如她继续在这里晒着大太阳。
又等了十分钟,司机终于来了,朱锡莎松了一口气。
朱锡莎上车就给金夫人拨去一个电话,“妈,我回来了,没地方住,去你那住呗?”
“你来了我也叫人给你赶出去。”金夫人不紧不慢地回答,“你喜欢看自己被扫地出门的丑闻被刊登在报纸上传遍大街小巷吗?”
“喜欢,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就是通知你一声。”朱锡莎说,“金洙赫应该不在家里吧?被她撞见可怎么办啊,说我是她没见过的表姐吗?”
“不然说什么,说你是她的姐姐吗?”金夫人笑着反问,“我当时知道你是一个女儿的时候就应该打掉你。”
“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还要见见你那小地方出来的心爱的丈夫。”朱锡莎下战书一样笑着问,“我是不是应该喊他爸爸?还是继父?”
“你是在国外活腻了吗?”金夫人不耐地反问,“好多人盯着你回来呢,要是还想要朱家的财产就老实一点。”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现在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大不了朱家我亲自抢,金家我也要,周家我也去掺和一脚。能有多大的事情呢?”朱锡莎笑着说,“大不了就一起死。”
挂了电话,才发现刚刚跟金夫人打电话的时候还有一个电话没打进来,朱锡莎看了一下,是吴到现的电话,随手回拨过去。
“宋明珍现在进去了,但是她身边有一个人想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把周清玉赶出周家。”吴到现说,“她叫方允澜,你如果用得上她,就去找她聊聊吧。”
“宋明珍身边的人?”朱锡莎挑眉,“她都进去了,还有人帮她呢?”
“你们见面再聊吧,多的我就不说了。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说,我会尽力的。”吴到现说完就挂了电话,火速得让朱锡莎没法拒绝。
朴敏熙不知道吴到现所谓的有认识朱锡莎的熟人就是他自己,她从机场回到事务所发现吴到现不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订好了晚上吃饭的位置,打扮了一下,等着晚上的约会。
直到朴敏熙接到了金洙赫的电话。
“我今晚可能不能出门了,妈妈叫我回去吃饭,说是家里人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金洙赫叹气,“抱歉,不能跟你一起过纪念日了。”
朴敏熙听完只是应了一声,没说什么。不过这个纪念日就不过吧,在一起的纪念日能过也是一样的,她宽慰自己。
朱锡莎在天色微暗的时候踏进了金家的大门,笑眯眯地跟给自己开门的女仆打了声招呼,把行李交给他们,就直奔着别墅去了。
“真是华丽的屋子啊。”朱锡莎赞叹,转头就看见了漂亮的女孩穿着裙子,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
金洙赫脑中一片空白,这个在这种微妙的时机出现在这种奇怪的场合的人,总不会就是朱锡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