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
霍飞章看见顾斯恶和顾斯善，倒是有些印象，实在是废灵根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但他并不在意，冷冷的道：“好啊，又来两个送死，怎么，要一起为你们南面杂役处出气吗？”
罕见的，这次齐瑞看见叶长欢和顾斯恶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丝毫不顾身上的伤，背过身去。
叶长欢收回眼神，对对面的顾斯恶就没正眼瞧过，淡笑道：“别误会，我不过是碰巧路过，恰好好奇而已。”
而顾斯恶只是静静的站在对面，他一字未发，手中的锈剑沾染了血迹根本擦不干净，透露着瘆人的暗红。
“那就趁现在我不打算杀人，快滚！否则，死了可别怨我！”
霍飞章闻言开口道，比起齐瑞身上的宝贝，这两条人命没那么吸引人，他甚至催出边上的巩风：“还不继续动手？”
巩风的手在发抖。
是叶长欢的精神力震麻的。
霍飞章不知道，他还不清楚？方才叶长欢那一击，根本就在他之上，怎么回事？不是废灵根吗？亦或是只是精神力强大，修为不过如此而已？
他警惕的扫了一眼叶长欢，见对方没有动手的样子，回道：
“知道了。”
说着，抬起手又伸向齐瑞的头，也真是奇怪，之前他动作的时候这个胖子还挣扎不已，死不屈服，现在对方却安静得吓人，一副任宰任割的样子，眼中也没了多少生气。
就在巩风离齐瑞的头之差一寸之时，那股恐怖的精神力又再次扑上来，甚至比上次还要激烈！
“退！”
巩风大喊了一声，毫不犹豫的退后数十米，霍飞章反应不及，顾斯恶的剑已经紧随其后。
“你们什么意思？！”
霍飞章大吼，手臂挨了一剑。
敢和他搞偷袭，大胆！
叶长欢抽出长刀：
“两位莫不是忘了，如今还是大比，你们杀人我管不着，可杀你们，我很感兴趣。”
她对面，顾斯恶的身影已经闪现，他的目标明确，从一开始准备先杀的就是霍飞章，是以霍飞章感觉背一冷，身边周围都在结冰，处处都带着冰刃。
对方的剑更是不依不饶。
“别太自负！束！”
霍飞章是木灵根，与水灵根是最为接近的，并不相克，自然不会认为自己会输，周围的草树跟着他的动作一动，冰刃就被尽数挡下，自己拔刀而起。
恰好和叶长欢交错而过。
“巩风，我来杀这个，剩下的另一个交给你！”
霍飞章吩咐。
巩风已经挡下了叶长欢的一刀，威力不小，但比他预料之中的弱很多，心也瞬间放松了下来，以自己为中心，金色的灵气裹挟着叶长欢身边的空气，然后，扭曲！
“天锁！”
一剑劈下去，威力倍增，扭曲的灵气像一把锁一样把叶长欢死死地锁住，由此她退无可退。诚然，巩风作为杂役处有名有姓的修士，比叶长欢而言更加成熟许多，但上清殿的众人却没有叶长欢必败无疑的念头，相反，在他们眼中，叶长欢对战巩风和顾斯恶对战霍飞章，胜算都是一半一半。
谁叫他们数到最后发现那个叫顾斯恶的杀人狂魔已经斩杀了惊人的二十三人，而那个叫顾斯善的，则一招击杀了余峙！
叶长欢面色不改，青锋直接一掌震碎青锋，以一刀换百刀，那些碎片好似活了一般，一点一点的割裂扭曲的四周。
这一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反，它是《落地藏刀十八式》中的第一式，也是起式，破天！
铮铮！
无数青锋碎片疯狂的与巩风的剑势击大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格外刺耳，余波惊起无数鸟雀。
让上清殿外的人也不经汗毛倒数。
“返璞归真，这是功法已经彻底吃透，此乃集大成者。”
有专研功法的长老赞扬道。
能在杂役处遇到这样的弟子，实在是罕见。
毕竟杂役处那些功法，不过都是黄级功法低级罢了，大部分弟子修炼只是为了变强，从而进入内门拿到更好的功法，才会细细专研。却不知，任何功法，无论低级高级，只要想吃透了，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噗！”
巩风胸口被一块碎片割裂，大惊之下不退反而反手一剑续而攻之。
“金之领域！”
他甚至扩散了自己的精神力，试图将叶长欢困住。
剑式飞快，只看得见堪堪残影。
“敢和我这么动用精神力，你算是第一个。”
叶长欢见此，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下去，杀戮道的气息骤然的爆发，阴冷的杀气就是周围的动物也彻底静了下来感到窒息，巩风这才彻底反应过来：
“入道、入道！你居然入道了！”
按道理说叶长欢入道这件事本该在杂役处闹出大动静，可当时情况太过复杂，且叶长欢一从秘境出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无人确认她到底是否真的成功，便也没深究下去。
不然巩风绝不会和她硬碰硬。
譬如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
跑！
不过他也不是第一个有这样想法的，霍飞章如今就格外狼狈：“你究竟是谁？”
他死死盯着顾斯恶，这样的实力，不该在杂役处的。
顾斯恶长剑一横，冰化为水依附在铁锈之上，这一剑下去，锈迹就会沾染伤口，渗入皮肉，那个修士见了都牙酸。
“顾斯恶。”
剑修回答他。
霍飞章气的差点吐血，刀尖一指，草树也成为他的武器之一，开始蠕动缠着顾斯恶的身影。
“看来，只能用那一招了。”
他喃喃。
一抬手，绿色的灵气明明本该代表着生命，但此刻却无疑在于绞杀。
“雷暴环！”
刀背上的金环发出刺眼的白光，雷电肆掠，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将顾斯恶对准其中。
雷电反射的白光衬得顾斯恶晦暗不明，雷甚至开始冲他的周边几攻击，一开始他还面无表情，直到一道雷电将他长袍的衣摆割下来一大半。
顾斯恶：“……”
顾斯恶一顿。
目光暗了下来。
定定地盯着霍飞章，霍飞章感觉到对方气势一变不明所以。
“莫非已经决定要和我决一死战？”
霍飞章心里想。
可他可不是这个打算的。
顾斯恶周身水元素就着水灵根的吸引，长剑一举而下，没人能形容这一幕多震撼，水气沾染了雷电，从而使雷电彻底失控，剑芒长达十米，泛着寒光。
这一剑下去，霍飞章或许根本没活路。
叶长欢也因为这个动静为之侧目，直到她听见那个修士一脸冷峻的开口：“破伤风之剑！”
叶长欢：“……”
正在喝着电子咖啡的系统：“噗！”
“该死！”
硬碰硬之下，两招对垒，霍飞章没有迎难而上，而是和巩风一样，趁着这个机会，毫不犹豫的朝着不远处的扭曲空间飞奔而去！
这个速度太快，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来日方长，总有一日我会卷土再来！”
霍飞章看着近在眼前的扭曲空间，不甘心又兴喜的开口。
也就在这时，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他脚底一跌，大喊：“不！”
紧随其后的剑芒直接贯穿他的心口。
而突然冒出这一招的，竟是一直没说话的齐瑞。
此时他额间满是汗水，眼中却只剩下杀意。
“滚回来！”
叶长欢见巩风就要踏入扭曲空间，精神力死死地缠绕着他的脚踝，直接将人拉倒，正好对着已死的霍飞章，他瞪大眼睛：
“我弃权！别杀我！”
所有人都以为叶长欢会放了他，到底这一路走来，他们也看出了叶长欢的脾性，明明修的是杀戮道，却还没有一些争夺第一的修士爱杀人，她只在乎结果。
所以无论淘汰还是死，对方有了选择，她就不会再动作。
偏偏，这次叶长欢没有停手，而是直截了当的抹了他的脖子。
她自然的收了对方的乾坤袋，抬眸就瞧见一个乾坤袋飞入对面人手中。
叶长欢表情比较复杂。
尤其是想到方才对方那惊天一唤。
“起得来吗？”
她索性直接用灵气将齐瑞拉起来，没理会对方。
顾斯恶也没有和她说话，而是递上一颗丹药：
“吃。”
“多谢顾师妹。”
齐瑞开口，看见顾斯恶递过来的丹药，摇了摇头。
“顾师弟，五百灵石以下的丹药我是不吃的。”
顾斯恶闻言思索两秒，脸一冷一股灵气把他给推倒。
这次，就是叶长欢也没拉他了，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拿着大刀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出哈哈大笑：“一个淘汰之人，出去吃更好的啦。”
叶长欢冷冷：“笑得比哭的难看。”
顾斯恶也开口道：“别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笑多难看，浑身都破破烂烂的，一张脸姹紫嫣红，这样应该很滑稽，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但叶长欢和顾斯恶显然没有这种幽默的细胞。
齐瑞有些遗憾：
“你们两个为何总是如此无趣。”
叶长欢看着他，答非所问：
“以后还有机会。”
他并非筑基，淘汰后不会成为执事弟子，是以依旧是杂役处弟子的身份。
齐瑞闻言顿了顿，茫然的看了一眼秘境的天边，身边围着联两尊杀神，他倒也悠然自在，反而问道：“顾师妹，顾师弟，你们说天赋真的就不能逆转吗？”
他想到了这一路走开的点点滴滴，要说在南面杂役处，他也是小有名气，八面玲珑，谁都能揶揄两句，但谁都不会去得罪他，其中有他是齐家弟子的身份，但更多的是，他手中捏着不少人的欠条，赌局买卖样样精通。
“他们总叫我死胖子，让我待在南面杂役处也不是不可，左右我又不能去和那些人争，根本争不过，我爹娘也催着我归家，继承大半的齐家产业，因为别的弟子要修炼，我不用。”
叶长欢和顾斯恶对视一眼，跟着他坐在了地上，或许是因为身边这位是大客户，亦或许是别的，难得的，两人没赶时间。
“我便不信这个邪，这次我无所不用其极，我闯进来了，多不公平，才练气十层，难怪霍飞章和巩风会想杀我。”
叶长欢：“世间何来那么多的公平？今日便是没有你，那二人我也会杀，但因为有你，我杀得快些罢了。”
说是公平？她和狗崽子打回来重造，对那些初出茅庐的修士公平吗？那些修士天生资源就比他们好十倍百倍公平吗？
叶长欢可不信什么公平，任何东西，顺心而为便是了，若是有朝一日身首异处，那就是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她自认为自己极为双标，可她凭什么不能双标？齐瑞与她有了交集，可旁人没有，所以旁人她不管，齐瑞她遇到了，她就得管。
齐瑞想了想，看见一方破布递了上来，对上一张死人脸：“擦擦。”
“多谢。”齐瑞拿起来擦了擦眼角，瞥见了顾斯恶衣摆撕裂的一截，又看看破布的花色：“……”
他嘴巴一瘪，像是什么爆发，大声道：
“可我不是死胖子！我不叫死胖子！凭什么叫我死胖子！我是齐瑞！”
惊天一哭将另外两人愣住。
语气哀怨甚至愤恨。
叶长欢咬牙：“你干的好事，就不能用快好布吗？”
顾斯恶：“贵。”
叶长欢：“……也是，凑合凑合，也能用。”
好在齐瑞哭得时间很短，很快就站了起来，他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叶长欢和顾斯恶也不会让他继续待下去，因为他们并不会羞辱他。
大比各凭本事，但这个本事并不代表接受旁人的庇护。
他走的一瘸一拐的，看着扭曲空间，回头看了一眼两人：“你们便不会叫我死胖子，顾师妹，你杀巩风，是怕你去了外门，他找我麻烦是吧？”
他脸色变化了一些，现在多了些商人的影子。
叶长欢嗅到了同类的味道。
不过也就一瞬，齐瑞又巴巴的问她：
“顾师妹，我就那么没用吗？”
叶长欢没来得及回答，齐瑞就消失在扭曲空间里。
她默了默，脑袋罕见的空白了两秒。
突然开口道：
“我抖了吗？”
顾斯恶：“并未。”
“那你为何抖来抖去？”
顾斯恶：“不是我。”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彻底清明。
不是他们。
是地面在抖！
什么东西，来了！